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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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其所强调的是外表不能代替才情、能力，成大事者不在其貌！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史载齐相国晏婴便是位身不满五尺(不是现在的五尺)的矮子，历任齐灵公、庄公、景公三朝，是春秋后期一位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司马迁将他比为管仲，推崇备至，用“不辱使命，雄辩四方”八个字来形容他的外交活动。(其轶事趣闻当见《晏子春秋》一书所记。)俗话说“看他不像样，倒是雕花匠”，义同上意，况国粹文化向重六韬三略、蓄势待发，真人不露相，时机不到不显其山不露其水。
人不可貌相乃是正面之句，常与“海(水)不可斗量”连语。然而 反其意而用之谅也并无不妥，小一点说，“聪明面孔笨肚肠”，大处而言，相貌堂堂或如花似玉之者未必便是人之善类，心如蛇蝎之徒也以正人君子之貌而售其奸。落落之玉，或乱乎石；碌碌之石，或近乎玉。“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便当年身先死，一生忠奸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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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传统而言，写本的、编剧的、演戏的、说书的、听唱的、作评的、捧场的、追星的却都愿意给正面人物赏个美容、俊样，而为反面角色安个贼态、奸相；除了长相外，且各路人物是坐有坐相、立有立相、走有走相、吃有吃相、话有话相、字有字相，举止动静、喜怒言行，各角之相均不得有违套路、有悖程式。演戏是现身说法，说书是说法现形。唱戏有“对台”，说书有“敌档”，艺人不敢“含糊”。曾读明末清初侯方域之《马伶传》一文，说的是新安(徽州)的商人举办堂会而邀请梨园兴化班与华林班于东场、西场同时上《鸣凤》，这出戏演的是嘉靖年间严嵩的事。扮演严相国的分别是姓马(马伶)和姓李(李伶)的两个班的角儿，当演到高潮时观众纷纷转向西面看李伶的“活严嵩”去了，(坐客乃西顾而叹，或大呼名酒，或移坐更进之，首不复东。)弄得马伶只得中途辍演，脱下戏装逃遁而去。事隔三年，马伶复邀旧部，再向徽州商会请求:“招前日宾客，愿与华林部更奏《鸣凤》。”而此一次马伶所饰的奸相严嵩在台上是一路出彩异常，乃至“李伶忽失声，匍匐前称弟子”，兴化班亦终获大胜。其夜，华林部的人员特来兴化部移樽就教于马伶，问及其技艺大进而盖过李伶的原因，马伶直言相告，说是天下没有比李伶演得再好的了，但李伶不肯授教于我。我听说如今的相国--昆山人氏顾秉谦就是昔日严嵩一类的人啊!于是我“走京师，求为其门卒三年，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察其举止，聆其语言，久而得之，此吾之所为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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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演戏十分重视角儿上场时的转身“亮相”给观众一个直觉。评弹同样，主人公初次出场时说书人手口并用抽像地“开相”让观众留一个想像。已故评话艺人胡天如先生在谈艺录中说起第一次听他老师说《访贡亮》时，且“看”贾女兰英的出场：这姑娘上身穿件大红缎面子素绸夹里、上绣金线滚边紫色牡丹花短袄，三寸三分高领头，一尺二寸大袖口，裤里绸如意头，五个扣金钮头，一阔阔狗牙齿镶边恶咬口。下身是湖绿绉纱百盖湘裙，金镶银嵌水浪形盖底，白袜黑素相，棉绸扎脚带，足登红缎弓鞋，鞋帮上绣的是凤穿牡丹花，鞋头上一颗明珠，光华闪烁。年纪二十勿到十八九，梳一个麻姑蟠桃头，横笄金压发，竖插翡翠凤头翘，满头珠翠，桂花油搽得喷香，瓜子脸粉搽得雪白，胭脂点得渲红，眉毛画得蛮细。正是眉如初三月一钩，杏目秋波骨溜溜，两腮酒涡惹人爱，琼瑶鼻下樱桃口。一只手是翡翠臂，一只手上金镯头，手里拿子块葡萄绉纱绣花单帕子，迈动三寸勿到二寸多点脚背勿高脚底勿凹春笋相仿一对金莲，真像嫦娥下凡，麻姑再世，窈窕娉婷，娇娇滴滴喊一声“奴家来也”。这段“一口干”几乎把当时的“小胡”给“吓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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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传统的脸谱式表演手法，外行连牵的我总有些不以为然，这方面影视作品中倒是现实得多了，可爱的“丑星”们人气很旺，道貌岸然的反面脚色亦演绎得颇为得体，彼此都比较符合生活本身。历年来党中央及各届政府反腐倡廉取得了极大的成果，然而对于那些落马的官员、要人，咱小老百姓俗眼而观似也辨不出什么异处，许是不能近距离观察之因？不过其周围同僚、上峰按说水平甚高，应具法眼，然也未见如何高明!若非，人之伪象何也隐瞒时日许久？得贿增值竟能如此神速!前段日子当地电视节目曝出邻市国税局局长因寄存在亲戚家的保险箱不经意中让锁匠打开后暴露了巨额财产而沦为“嫌疑犯”，以至终于被判无期徒刑的故事。今夏的世遗会结束后不久，本市市民纷纷传言某副市长已被“双规”，其后果然电视不见其影、市报不上其名，倒是在网上得以证实，且曰受贿数额有望省内夺魁云云。说到这两位党政干部，本人倒是由于工作关系曾聆听其大会报告，接受其正面教诲，今日而言，倒也应了“浅闻深悟，深闻不悟”之句。然而若论印象，俩位前领导纵不谓慈眉善目然也平易近人，呼得风雨、解得课题，而不料却也负了组织的多年栽培、误了人民的历届信任。《庄子·列御寇》有句：“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 四川丰都城享有鬼都之称，“都城隍”殿上(都城隍者即谓首都之城隍，相当于阳间的北京市市长之职)有联对曰：“泪酸血咸口甜手辣，莫道人间无苦海；金黄银白眼红心黑，须知头上有青天。”而直辖市的上海城隍庙内(阴间市政府)亦有对曰：“做个好人，心正身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看来世上法网疏而有漏，倒是地下判官善恶在册。按照马列主义唯物辩证法解释，事物处于矛盾对立和互可转化之状态，非固定不变。佛是己躬做成，法非别人付得。纵观人们社会活动，既有失足之初，亦有犯罪中止。一些铁哥儿们先前是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到后来是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遂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叹。再说苏州有个“神偷”王某人，干了一辈子的偷，蹲了半辈子的牢。如今年过六十，洗心革面，以功补过，协助治安，终也得到政府的帮助和邻里的信任。这位名人老王在他有生之年的唯一愿望是也能过上一个正常人的普通生活，现在他的传奇经历也上了中央电视，可喜也有女子写信给他，除了鼓励外且愿意考虑与他组合家庭，以慰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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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革开放以来，国人脱贫致富，生活质量亦不断提升。想当初号召知识青年和贫下中农“结合”的那段日子里，有位娇俏的女知青忽然流露出对村上一个瘌痢头小伙子的爱慕之意，同伴吃惊地问其缘故，姑娘说城里家贫而自己纤弱争不得工分，所以愿意委身于壮实勤快的“他”，一生也好有个靠傍。热心人兴冲冲地找到那人，说是送来了“天鹅肉”!然而更让红娘吃惊的是居然好心好意遭到劈口回绝，小瘌痢说得倒也简单：“不是要我养她嘛，漂亮能当饭吃？”再看看如今，一些热门行当招人雇员时已过份重视外表形象，以至一些已取得不低学位的女性还得接受美容手术，借人造美女之态竞争高薪白领岗位。曾闻某些城市在公务员招考中对有幸通过笔试的人员除了要面试其口才外还得面试脸蛋身段，女性者特须加试三围两峰。所喜近闻此举已有松动，苏州电视声称，本市公务员招考除了已不再排斥乙肝健康带菌者外还再特加一条，即准备给残疾人员也留一个名额。
“佳人睡起懒梳头，把得金钗插便休。大抵还他肌骨好，不涂红粉也风流。”卖相嘛，要我说--似也不必太好，差不多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