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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顺着十八盘路曲折向上,一路上遍赏美景,正是:

斗母宫中过,
经石峪畔穿。
升仙阁上览,
大夫松侧盼。
岱山雄伟处,
尽归十八盘。

“贤弟,方才那小玉姑娘言道,沿着这条天阶一直向上,到了顶端便是泰山派了,你我已行了这多时辰,怎的还不见顶呀。”张谦印问道。

“呵呵,不瞒大哥,小弟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听人讲这天阶叫做十八盘,有九曲之多,方才竟顾观赏景致了,却也忘记数了,不知现下过了几曲。”皇甫炎华正说间,忽见眼前一座庙祠显现,便喜道:“大哥,想是九曲已到头了,你看,前面这座或许就是了。”

张谦印也已瞧见了前方的庙祠,他大喜之下快奔得几步,一下子便抢到了近前。待看得仔细,才发觉是座庙堂而非道观。他叹了口气道:“唉,好心救人反受其骗,那小玉姑娘大概是随口应付我二人罢了,这哪里是什么泰山派的道观,分明是座和尚庙嘛。唉!”

“啊弥陀佛,施主何故神伤,可有何愁怨未解?”

张谦印寻声瞧去,见庙门旁站立一个小伲,双手合十正望着自己。

“小师父,在下有礼了,我来此本是欲寻泰山派的所在,无奈却见您的庙宇,故而慨叹。”张谦印道。

“啊弥陀佛,原是为此呀,施主不必烦恼,此间叫做玉皇顶,此庙唤作玉皇庙。您欲寻的泰山派居所却是在这之上的岱顶天阶东端高崖处,称为碧霞元君祠的了。”小僧说道。

“哦,是这样呀。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小玉姑娘了。”张谦印道。“皇甫兄弟,我们继续向东啊。”

“好的,走!”皇甫炎华随声附道。

“施主,您且慢行。既是来到这玉皇神庙,便应入内参拜,如若得罪了祀玉皇大帝,您会招致祸端的。所谓神佛佑平安,吉福伴此生。况天地以玉帝为尊,您又何必过而不奉呢?”那小僧忽然开口道。

张谦印心中暗想:这小和尚虽然存有私心,盼我能施舍些香火钱,但话语确实诚恳且不无道理,这神佛大灵们,可是不能得罪的。于是便答道:“既然小师父诚邀在下,在下也不好拒却,我便进去向玉皇大帝叩几个头,奉上一炷香罢。”他又回头对皇甫炎华道:“贤弟,你意如何?”

“呵呵,我是闲人,但随哥哥便是。”皇甫炎华笑道。

于是那小伲引了二人进了内殿,却见大殿内一尊铜像居中而立,正是祀玉皇大帝坐于神龛之内。神龛上匾额题着四个大字“柴望遗风”,笔势遒劲飘逸,好似神来之笔。

皇甫炎华见了冷笑道:“哼哼,说什么“柴望遗风”,无非是远古帝王曾于此燔柴祭天,望祀山川诸神能保佑他们的江山社稷罢了。自己却可荒淫烂政,整日里春花秋夜月无边,都是昏君!”

“挹泰坛,紫泰清。受天命,报天成。
    竦皇心,荐乐声。志上达,歌下迎。
    亿上帝,临下庭。骑日月,陪列星。”

忽然听得边厢有人念道。

“咦,这正是唐朝张文贞封泰山乐章六首中的豫和嘛。”皇甫炎华奇道。随即便附和道:

“嘉视信,大糦馨。澹神心,醉皇灵。
   相百辟,贡八荒。九歌叙,万舞翔。
   肃振振,铿皇皇。帝欣欣,福穰穰。
   高在上,道光明。物资始,德难名。
   承眷命,牧苍生。寰宇谧,泰阶平。”

又听那人接道:
“天道无亲,至诚与邻。山川遍礼,宫徵惟新。
    玉帛非盛,聪明会真。正斯一德,通乎百神。
    享帝享亲,维孝维圣。缉熙懿德,敷扬成命。
    华夷志同,笙镛礼盛。明灵降止,感此诚敬。”

“哈哈,兄台也喜欢这首诗吗?”从玉皇大帝铜像后面忽然转出一位少年。这少年体态匀称,只是个头偏高,面色粉嫩,丛眉傲立,中心一点黑痣,更显英伟古风。腰悬一柄长剑,剑穗随着他的移动左右摇摆,好似仙人。

皇甫炎华笑道:“我不太喜欢唐朝人的诗篇,似乎洒脱有余而刚毅不足,无法感同身受。我个人还是比较偏爱宋人辛弃疾的诗篇。呵呵。”

那少年道:“不过,这首豫和,却是道尽了帝王封山之愿。“骑日月,陪列星。”哈哈,古来之帝王,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呢。无非笑谈罢了。”

皇甫炎华道:“只有真正造福于民的帝王,才可彰显华夷之伟业,或可升天后骑日月陪列星吧。”

少年摇头叹道:“唉,古来帝王,哪个又是真正以民为上,诚心愿为百姓考虑的呢?”

皇甫炎华笑道:“呵呵,兄台真个好豪情好胆量,古来帝王,哪个不以“君为贵,民为轻”来律己,如今你竟敢说以民为上,好啊,正该如此才是。不过,兄台不必遗憾,我想会出现一位明君真正以民为贵的。”

少年抬首望向殿粱,喃喃道:“但愿吧,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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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一点一滴拾掇,用一生去衔接,尽管生活很平凡,我相信我的梦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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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说灌水太难,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生活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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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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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如今新主康熙亲政,国家太平,百姓喜乐,你又何故如此悠愁呢?”张谦印忽然插言道。

那少年看了看张谦印,摇了摇头道:“唉,看兄台年纪与我相若,怎的如此不入世道,竟对当世这般乐观?听你口音好像是北京人吧,也罢,你久居天子脚下,自然不知这外面的疾苦。”

“哦,倒要讨教一二了。”张谦印说道。

“偏远之地且不必谈了,单说这山东省吧,前几年鳌拜党徒以剪灭前明余孽为名对百姓大加盘剥,又兼经年饥荒,朝廷迟迟不发赈灾之物,山东总督文苏台是个好人,将府库所存战备储粮尽数与百姓发放,但无奈京师赈粮迟迟不到,终是难解饥荒,今年又逢大旱,倒有大半山东人都逃荒去了盛京、吉林一带。我去过京师,你们那里都传言康熙皇帝废除苛政,施惠平民,是个大大的仁君,可为何竟置百姓于水火,而迟迟不放钱粮呢,既然兄台说是太平之世,因何还有灾民呢?”那少年慨然道。

张谦印被这一席言语塞在当地,几次将口张开欲做回答,却是无话可说,无语可辨,最终还是将口闭了,静默不言。

皇甫炎华听罢,却道:“兄台看年龄长我几岁,我便叫声大哥吧,大哥方才所言非虚,山东却是连年遭灾,只是据我耳闻,朝廷已两次发放赈灾物资给山东、安徽、甘肃三省,甘肃和安徽两省均已接到钱物,为何独独山东省却没有收到呢?难道此中有何蹊跷?”

“呵呵,在下不敢,看你穿着,家中一定显贵。称我大哥,却是不必,在下有名有姓,我叫马梓涵,山东蓬莱人,你便直呼梓涵好了。不过,适才你所言朝廷已发物资之事,我却不信,如若真有此事,那文大人也不必将战备之粮发放了。”少年道。

“梓涵兄未免有些武断吧,朝廷放粮,却有其事啊。”皇甫炎华急道。

“呵,那难道钱粮都被文大人吞了,文大人可是爱民如子,两袖清风的好官,要说他欺民,那是断难让人相信的,你就别给皇帝老子说好话了。也别称我为兄,这位公子爷,在下受不起。”马梓涵道。

“唉,梓涵兄,你又何必如此呢,此中定必含有隐情,只是大家都还不知道罢了。”皇甫炎华叹道。

“哼哼,要我去相信君,而不信自己和民众的眼睛,怕是难呐。”马梓涵又道。

“好了,好了,大家何必议论政事,朋友你忒也胆大,竟数说起皇帝来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张谦印再次开口说道。

马梓涵仰面笑道:“哈哈,我马梓涵身在江湖,早就将一切瞧的淡了,什么富贵生死,但由天命。我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哪管皇帝王臣,神仙灵佛,他们如有过失,人人说得!”

“好一个皇帝王臣,神仙灵佛,如有过失,人人说得!不错,正要这样,梓涵兄慷慨豪情,实令小弟敬慕,如不是小弟和我大哥身有要事,我们便顷刻下山去,狂饮他一番!”皇甫炎华道。

“哈哈,小兄弟虽身在富贵之中,却能认识到民的重要,难得,难得呀。”马梓涵接着又道:“小兄弟方才三次称我为兄,足见至诚,在下实在不好再加推阻,便勉强应了小兄弟吧。”

“呵呵,我姓皇甫,双字炎华。我这位大哥,名叫张谦印。”皇甫炎华道。

马梓涵方才和皇甫炎华对诗谈政间,觉得此少年年纪虽幼,但对世道竟有所感悟且颇有见地,加之言语诚恳,心中不免产生惺惺之意。又于刚才听闻他身有要事,便想帮上一帮。于是说道:“哦,张兄,皇甫贤弟,刚才言说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敢问一句,是何事情,也许兄弟我能帮上两位呢。”

“呵呵,其实是找人寻仇之事,如果梓涵兄能帮上一把,定能事成!”皇甫炎华笑道。

“梓涵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是去找人理论,少不得还要有番械斗,你如去了,我方三人,总比两人强些。但是让你跟我们去犯险,我实在不忍。”张谦印接口道。

马梓涵听了张谦印的言语,心中说不出的不受用,暗道:明显你瞧我不起嘛,说什么三人强过两人,哼哼,你要是知道了我的本领,你便不会自大了。心下虽有不悦,但仍笑笑道:“张兄你且说说,仇家是谁?我猜一定在这泰山之巅吧。”

“梓涵兄弟聪明,正是在这泰山之上的泰山派!”张谦印道。

“咕咕,咕咕。”忽然传来一阵鸟鸣之声。

三人皆抬目观去,原是一只鸽子飞进了殿中。那鸽子在殿中打个盘旋后,便静静地落在了皇甫炎华的左臂之上。

“我养的信鸽,想是家中有事,便叫它来传信来了。”皇甫炎华一边抚弄着鸽子一边说道。接着将那鸽子抓在右手里,左手拇指和十指去鸽子腿上轻轻一捏,取出了个小纸筒。他将身子背转过去,将纸筒展开了瞧看,待他看清纸上内容便眉头蹙在了一起,那上面只有八个小子:“总管已至,勿念速归。”他将纸撵成了个球,攥在手中,转身对张谦印说道:“大哥,小弟家中祖母病危,父亲传我回去,本想和你一起去找那牛鼻子理论,现下实非得以,小弟要立刻回去了。大哥勿怪。”

“阿?皇甫贤弟家中竟出大事,兄弟你快快回转家中吧,你骑我的“云中踏”去,就在山下。”张谦印忙道。

“多谢大哥。我这便下山去了,大哥保重。”皇甫炎华又冲马梓涵抱拳道:“梓涵大哥,本想和你深加论交,无奈家中出事,难偿所愿。小弟有个请求想向大哥言讲。”

“但说无妨。”

“请梓涵兄代我与张大哥共讨那泰山派的牛鼻子,勿要便宜了恶人。”

“好,我依你便是。皇甫贤弟,你快快去吧。”

皇甫炎华又与张谦印和马梓涵失礼作别,转身走出殿外,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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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乌鸦和小佴

乌鸦在第十一回出场,小佴在第十四回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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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渐渐进入紧张状态
快接上,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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