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碗,不是那一碗

正吃着饭,打开的电视里传来一阵震颤人心的背景音乐,眼睛不由得看过去,镜头里,系着绿围巾、一身笨重棉袄的章子怡正奔跑着,追赶着载着爱人远去的车,那是《我的父亲母亲》里最打动人心的情景。电影里的“我的父亲”很像我年轻时的爸爸,那样的发型,那样的衣着、那样的眉眼和笑容……那个年代的青春和爱情。
     我不是很喜欢章子怡,但她在这电影里的形象我却极喜欢,或许是那个淳朴的故事打动了我。爱最妙处当是将明未明之时,两人有着同样躲闪的目光,同样羞涩的心事,同样朦胧而又心照不宣。总在那时间出门,为的是能在路上“偶遇”匆忙绽放的笑脸。
     那个情节最记得,“我的父亲”和乡亲们一起劳动,每家的女人各自做好饭菜,用碗盖好送到男人们劳动的地方,放到一起,男人们顺手拿,谁也不知道拿着谁做的。一切都是随机。而对于暗恋着“父亲”的“母亲”来说,却相信自己做的那份一定刚好被“我的父亲”拿到。那顿饭做得极细腻,无论是用料还是烹制过程都很在意,菜泼辣辣地下锅,然后和上饭巴实实地在碗里堆出个“小山”。摆放的地点显然也是别有用心的,那是经过几次观察后估计出来的他的位置,多么特别而甜蜜的“这一碗”。可这番苦心并没有让母亲得遂所愿,浑然不知的“父亲”在拥挤的人群中最终没能“刚好”地吃到“这一碗”,这怎不让远处偷偷看着的母亲委屈和失望……
    “ 是这一碗,不是那一碗。”如果可能,我想,“母亲”一定会大声地对“父亲”说,然后,看着他轻轻地捧起那兰花大碗,掀开盖子,香喷喷地吃起那卧着的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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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花也有春天

对于我这个纯粹的南方品种来说,北方的冬天太凌厉,寒风一点都不讲情面,呼呼地盘旋在头顶,刺得头皮阵阵发麻,如果不是必要,我死活不肯出门的。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真想念翠绿的南方。
   南北果真不同得要紧,这不,连吃的葱花也变着“形”来欺负我。
   葱花有大小,我到了北方,才直观而明确地知道了这点。茁壮粗大,看上去不修边幅的品种叫大葱,我在南方直接称为葱花的如今只能委屈地冠以个“小”字,叫做小葱花了。
   在南方,纤细的小葱花太常见,吃米粉、吃面条馄饨,顺手撒上,添香添色。在菜市,两毛钱一小把,随处可见,必不可少。而大葱,只是在川菜馆吃到鱼香肉丝的时候知道有它,平时,根本就没好好想过它是什么形状。在北方,情况就不同了,菜场里,大捆大捆的大葱绝对是冬季的主角,而轻盈的小葱花不知道是不是被“大葱哥”的粗鲁给吓破了胆,芳踪难觅,最后,我只好叹着气勉为其难地接受大葱的粗犷,以“大”充“小”了,好歹也还沾了个“葱”字。
     但是,真想念小葱花那轻悄悄的香味呀。
     那天,竟然意外地在一家超市邂逅了朝思暮想的小葱花,马上买回一扎,到家后,快乐地用它打了个漂亮的结,炖了一锅淮山排骨汤,久违了的南方配方。短短的根须部分有点不舍,扔在了水池边。
     第二天,不曾想那短短的葱白上居然怯生生地冒出了一瓣小绿芽,比首饰是的翡翠还明亮,真是爱煞人!或许是怜惜这可爱的绿意,或许是希望它能多伴我一些时日,让家里多些南方的气息。我把它移到窗台上一个小小的瓶盖里,滴上水,算是给了它一个临时的居所。
   可它并没有计较这仄仄的空间,只是努力汲取着有限的养分, 一瓣、两瓣、三瓣……虽然歪斜着,但还是继续往上,往上,每日舒展着,眼看着,绿色一天天高起来了。
    今天,起床后拉开窗帘,习惯地向外张望,不经意地被一阵柔柔的春意迎头撞上,看过去,窗台上,一只高脚杯,透明,纤细,是他的,是他日常用的那种酒杯。里面,亭亭玉立着伶俐俊俏的绿色小葱花。
   “给它换了个大点的‘房子’, 咱们的南方小葱花长大了。”他对我笑着,轻轻搂过了我的肩膀。
窗台上,静静地绽放着那棵小小的葱花,于是就有了这个不算冷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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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修得共食缘

昨天凌晨,坐着的椅子忽然晃动起来,耳边还有些奇怪的声响,心下诧异,MSN上,玩笑般问他:不会是地震吧。他答,是的。然后又补充:不过没关系,是不碍事的小震。天!天!我连说了无数个“天”,天发怒了么?他最近似乎喜怒无常。
在自然面前,生命显得异常脆弱。
常去的天涯社区首页显眼的地方挂上了一大段的伤感文字,悼念一个才气逼人却于近日因煤气中毒而意外离世的女子,来到她的博客,看着灵性十足的文章,背景音乐居然是黄耀明的《下一站,天国》,一个朋友说,别为她悲伤,她只是被上天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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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着饭,拿着酒杯,他说,宇宙存在了多少年,地球存在了多少年,人类进化了多少年才有了你我这样坐着,尽情地享受平凡的生活,很知足了。
可平凡又谈何容易。
今天心老静不下来,做的晚饭也是焦黑一片,猛猛的火,疯狂地舔拭着锅底,绿绿的蒜苔被烤炙得蔫蔫的,转瞬就没了生气。
生命的颜色也太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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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都想着有着长长的一生,所以,有很多事情可以犹豫,可以迟疑。错过一些东西,还想着以后会有更好的,也许,也许……
可,今夕在此,明朝会身处何地?
今日,你和谁一起真诚地经营着饮食和真情?请你一定一定珍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能够一起快乐地品尝亲手烹制的每一餐,我想,需要修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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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鱼大战——年年有余

昨晚,门铃断断续续地响了,一开门,他口中嚷着:年年有“鱼(余)”,带来福气。手中的东西马上噼里啪啦地砸了一地,定睛一看,呵呵,原来是N多包的带鱼。单位发的,发了好多。"不会是你单位承包了带鱼饲养场吧."我大笑,然后把那地上的鱼鱼们请进了冰箱。
    很小的时候很少吃带鱼,那时带鱼是一种奢侈的食品,妈妈单位的上海师傅们最喜欢吃,但平时也不怎么见有卖,只在过节的时候偶尔见到这些小头尖尖,身子扁长的家伙出现在副食品商店里的案板上,而且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在那个肉类都需要凭票才能购买的年代,一般的肉类都是难得的.何况这鱼还是从海里“游”来的,那时基本上没有大虾、墨斗鱼之类的供应市场,吃带鱼那就是吃海鲜呀。
    据朋友说,带鱼那时算是硬通货,可用来折算补助标准,一个月的补助标准大约是30斤。
    记得那时还看过一本小人书,说的是一个混到工厂食堂的坏*分*子,为了破坏社*会*主义的建设事业,利用厂里食堂做带鱼给工人师傅们改善伙食的时候投*毒,后来被抓住了。可见那时把带鱼多当回事了。
     那是个大家都特别缺油水的年代,切肉的时候都要求卖肉师傅多切肥的.街上走着的胖子也不多.加上虚胖的也还是不多。
    当大家都嚷嚷着要减肥的现在,带鱼早就不是什么抢购食品了.不稀了,当然也就不贵了,价钱相当平民化.一般的饭馆、快餐店都见得到它.记得大学里也常在食堂买,很下饭。
     带鱼我只知道红烧一种做法:
    拿油把裹着面粉或淀粉的带鱼段炸一会,然后加入姜丝、大蒜头、西红柿和青辣椒翻炒,焖一下,加些醋。鱼肉炸过,连骨头都是酥的,又香又有嚼头,再加上裹了西红柿的汁,滋味很浓。
    听说带鱼还可做汤,还可以清蒸,不知道滋味怎样,但我打算都试试,反正,冰箱里塞得满满,我就来个冷热酸甜外加蒸煮煎炸的“带鱼大战”好了,0K,就这么决定了。
    慢着,我忽然想起个问题,那就是,如此这番后,我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条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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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综合症——过年,回不回家?

MSN上,笨笨问我:猪头,快过年了,还不回来!(附带一个呲牙咧嘴的头像)
手机声响,妈妈发来短信:我的女儿,爸爸妈妈想你了。(随信息送上一束电子鲜花)
电话里,以前单位的好姐妹丽丽抹着眼泪:姐姐,回来我们去微笑堂买美美鞋和你喜欢的卡通画吧。
去交房租,房东大姐也关心地问道:小玲子,过年回不回家?
是呀,过年我到底回不回家。
好好盘算盘算再说吧。
回到南方可爱的家乡过年的理由有六个:
一、 家里的父母想我了。
二、 家里的猫咪想我了(有妈妈电邮过来的猫咪忧郁照片为证)。
三、 家里的仙人掌想我了。
四、 家里的朋友们想我了。
五、 家里的……想我了。
六、 家乡的桂林米粉想我了。
再看看留在北京,过年不回家的理由,嘿嘿,六之后还得加一,整七个:
一、 单位大年三十中午才放假。
二、 我有恐高症,不敢坐飞机在云里雾里飞上飞下。
三、 火车坐回去需要27个小时,我不想在火车上晃荡着度过除夕夜大年初二才到家。
四、 就算想回去,回家那条同时也是旅游热线的火车票听说20天前就卖完了。
五、 北京有我那个亲爱的他。
六、 北京有我那个亲爱亲爱的他。
七、 北京有我那个亲爱亲爱亲爱的他。
简单的算术题做一做,N+1>N,好了好了,决定了,过年就留在北京了。有他,这个城市不再陌生,过年,和他逛逛庙会,可以美美地喝上一碗热汤羊杂。可爸爸妈妈也是不能不管的,马上发个邮件,让没有恐高症的他们带着我的猫咪,带着那棵不太需要照顾的仙人掌,带着桂林的桂林米粉,带着自制的腊鸡,带着桂林辣酱,带着关爱,带着他们温情的唠叨,坐上飞机奔着我来吧。有爱的地方就是家!
所以,今年,过年不回南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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