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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校派出所公开宣布岳浚是杀人凶手,迅速的将此案了结了。这倒是大出徐羽风的意料。
“这不是他们急着请功这么简单,校派出所肯定在急着掩饰岳浚死的真相,同时他们也包庇了真正的凶手。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羽风对夏芬说。
“那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夏芬问。
“我们暗中观察一段再说。既然林慧儿收到了死亡请柬,我想真正的凶手迟早还是会向她下手的。警方宣布结案,其后果很可能是凶手新一轮的犯罪行动。”
“我们去看看林慧儿吧,这两天不知道她好了些没有。”夏芬说。
两人又一起来到校医院。
任少杰正在和林慧儿聊天,两个人在一起挺幸福的样子。
“看来我们来真是多余啊,你看,有男朋友在,林慧儿的病已经好了。”徐羽风一进去就打趣说。
“羽风啊,你真会开玩笑。你们来,慧儿同样很高兴啊。”任少杰说。他招呼徐羽风和夏芬坐下,很热情的给两人削苹果。
“慧儿你今天气色不错啊。”夏芬拉着林慧儿的手说。
“是啊,听少杰说岳浚已经自杀了,上学期那些案子也都结了,原来都是岳浚干的。既然他死了,我就不用担心了,呵呵。”林慧儿笑的很开心。
“没想到岳浚这么变态,他杀的人都是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女孩。”任少杰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岳浚自杀,也是他罪有应得。”徐羽风淡淡的说。
“现在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以前学生工作随便组织个什么活动都没什么人参加,学校里人心惶惶的,现在估计学生会的工作可以走上正轨了。”任少杰说。
“你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应该多关心关心我们慧儿才是。”夏芬笑着说。
“是,是。”任少杰红着脸说。
这时候罗皓也进来了。“这么巧啊,羽风,我正找你。”他说。
“哦,有什么事劳你大驾啊?”徐羽风笑着调侃。
“你现在是英雄了,你知不知道?抓着岳浚这个杀人狂大色魔是多大的功劳啊!学校准备表彰你。我爸让我告诉你,先准备一个发言稿,到时学校会开个表彰会,你是一个主要发言者。”
“这不合适吧,我那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真的不值一提。”徐羽风说。
“你就别谦虚了,这英雄谁不想当啊?夏芬你要看紧点,现在徐羽风可是学校很多女孩心里的白马王子啊。”罗皓意味深长的看了夏芬一眼。
“我们夏芬才是多少男孩追求的对象呢。”林慧儿帮着夏芬说话。
“对了,罗皓,你怎么想到上这里来啊?”徐羽风问。
“我们校卫队是挂学生会下面的,少杰是我的领导啊。他的夫人我能不来看望一下吗?”罗皓嘻嘻哈哈的说。
林慧儿听了一脸的娇羞。
“我看我的发言就免了吧,我这人做做事还成,就是上不了大场面。”徐羽风对罗皓说。
“如果你不发言,表彰会会失色不少啊,好比空城计里没有诸葛亮,长坂坡里没有赵子龙。”任少杰说。
徐羽风真有些为难,罗皓和任少杰都算是自己的朋友,不好抹这个面子。但自己明知道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抓到,如果上台发言而且去领奖,那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回头给你电话。”徐羽风对罗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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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考虑再三,决定还是不去。他给罗皓打了电话,罗皓很大度的表示了理解。
据说因为徐羽风不想出席,这个表彰会终于不了了之。学生中传闻,罗校长非常生气,说徐羽风这个学生太狂妄,居然不把学校准备颁给他的荣誉不当一回事。
徐羽风对这个传言并不在意。他本来就对荆楚大学不甚满意,觉得没必要委屈自己去配合校方。
这两天他除了陪夏芬去上上晚自习,连心理诊所都没怎么去。
他很想知道派出所老周在忙什么,他相信老周和他一样,在继续暗暗的为侦破这些案子努力。他想去跟老周谈谈,又怕老周有什么误会,就一直没有去。
这天上午他和夏芬两人都没有课,夏芬硬拉着他去上自习。他就在报刊亭买了张日报带到教室去看。
徐羽风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社会新闻版,在这一版上,赫然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南方大学发生杀人碎尸案》。看到这标题,他心跳有点加快,定了定神,将这篇新闻默默的读了一遍:
今天上午10时10分,南方大学教师宿舍一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时,发现该院院内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将袋子打开。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尸。学校保卫处赶紧向本市公安局汇明路派出所报案,派出所一边组织警力赶往现场,一边迅速向雨花分局刑侦大队报告。经初步勘查,刑警发现,袋内的女尸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个裸露的躯干。令人惊异的是,这个躯干的背部还有一个红色的玫瑰印记,似乎是新盖上去的。另据该区老师透露,3月19日凌晨,距该高校不远的冶金工业研究院巡逻人员也捡到一个蛇皮袋,袋中装有两件毛衣、一只皮鞋。不知是否与此案有关。关于此杀人碎尸案的进展,本报将及时跟踪报道。
徐羽风看了觉得非常震惊。他又让夏芬看了这条新闻。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周所长。你一个人在这自习吧。”说完徐羽风就往派出所跑去。
到了那里,恰好是老周和小王在值班。
徐羽风把这张报纸给他们看了。
“周所长,你看,昨天晚上我们的邻校南方大学也发生了一起命案,跟在我们学校发生的几起极为相似。”徐羽风手上拿着这张报纸,指了指上面的一篇文章。
老周和小王仔细读了这篇报道。
“玫瑰印记,又是玫瑰印记!”老周喃喃低语。
“哎,这些案子前几天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又冒出个死亡请柬来?难道岳浚死了还能杀人吗?也许那个凶手知道我们学校的情况,也故意盖一个玫瑰印记来迷惑警方。”小王说。
“这个印记应该不是假的。按说这些凶杀案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但我还是觉得奇怪,按说这类谋杀案凶手应该跟死者很熟悉,但你们觉得这个凶手交游有这么广阔吗?或者说,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难道要把自己认识的女孩一个个都杀死吗?而且,这回杀害的还是外校的人。南方大学离我们学校还比较远呢。”徐羽风说。
“你的意思是,难道……案子结错了?岳浚竟然不是凶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些案子好象越来越复杂了。”小王很困惑的说。
老周喝了一口茶说,“小王啊,结错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昨天发生的这个案子他们会查出一些东西的。对了,小王你跟徐羽风可以去一下南方大学那边,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跟他们通下气。如果他们需要,你们可以协助他们破案。我这边会继续观察校内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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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和小王到了那边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派出所之间一般很少往来,大家事实上谁也看不起谁,那边的派出所所长听了他们小王介绍的情况后,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忙自己的案子吧。我们这边警力很强,就不麻烦两位帮忙了。有什么进展我们可以彼此联络。”
两人告辞出来,徐羽风很气愤,“我们好心过来帮忙,他们怎么这么不讲理,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小王苦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他们以为我们过来是和他们抢功呢。如果我们俩把这个案子破了,他们的颜面往那里放呢?他们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换成另外一个派出所只怕也是这么办。”他这番话真让徐羽风长了见识。
过了一个星期,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徐羽风却在晚报上又看到了一条特大新闻:
天之骄子,你为何如此凶残?
  ——南方大学“3.18”碎尸案侦破记
  方红荣曾经是令同龄人羡慕的大学骄子,是女生们心仪的“白马王子”。而今天,他却成了芙蓉区某高校内杀人碎尸案的犯罪嫌疑人。面对威严的民警和众多的新闻记者,方红荣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但记者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在不停地颤抖,那付手铐因颤抖而不时发出微微的撞击声。
  妙龄少女神秘失踪
  程露是某高校大四的学生,来自美丽的岳阳洞庭湖边,19岁的她天生丽质,加上开朗的性格,明里暗里爱恋她的男生很多。
  3月17日,程露竟然失踪。3月18日凌晨,距该高校不远的冶金设计院巡逻人员捡到一个蛇皮袋,袋中装有两件毛衣、一只皮鞋。经程的同学辨认,这些物品正是程露曾穿过的。但让人疑惑的是,程露失踪的前后几天并没有下雨,但捡到的两件毛衣却是湿漉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同学们心头。
  清洁工发现肢解女尸
  3月19日上午10时10分,南方大学教师宿舍一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时,发现该院院内坪角有一蛇皮袋,便将袋子打开。天啊!里面竟是一具被肢解的女尸。设计院保卫处赶紧向附近的汇明路派出所报案,派出所一边组织警力赶往现场,一边迅速向雨花分局刑侦大队报告。经初步勘查,刑警发现,袋内的女尸四肢被砍下,只剩下一个裸露的躯干。刑侦大队立即将此情况向市公安局报告,经警方侦技专家确认,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程露。
  杀人嫌犯被抓获
  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警方逐渐将作案现场缩小在南方大学一个教师宿舍内。警方随即调集警力在宿舍区内展开逐家逐户地毯式地清查,很快,一条重要线索浮出水面。在宿舍区内203楼下,有人曾经捡到牛仔裤和女人内裤、乳罩。警方在排查该栋505房间时,发现地板上有明显被打扫过的痕迹,墙壁上有几滴小血迹并有刀刮的印迹。经查,此房间是附近某高校学生赵某佃租的。经过调查,警方发现本校学生方红荣有重大作案嫌疑。
  3月25日下午5时许,专案民警将犯罪嫌疑人方红荣从宿舍区内抓获。面对民警,方红荣先是百般抵赖,坚称自己没有杀人。派出所的吴所长见状,示意民警们欲擒故纵,与方红荣拉起了“家常”。当晚11时,方红荣终于交待了自己杀人碎尸的犯罪过程。
  班长杀人碎尸
  方红荣系广西玉林人,今年22岁,是死者程露同班同学,还是班上的班长。据了解,死者程露曾交过男朋友,看上方红荣后,她与前任男友分了手,并多次主动向方红荣示爱。而此时,方红荣已有了女朋友,便拒绝了吕,并对吕的“纠缠”非常反感。
  3月17日上午,在上第2节课时,吕露依接到一个电话,随后她跟同学说有一个朋友找她。上午11时左右,吕露依走出校园。谁也没想到,这一走,竟成了她的不归路。
  据方红荣的交待,3月17日上午,他拿了同学赵某在航空工业第三设计院宿舍203栋505房的钥匙后,将程骗至房内。方要求不要将两人的事说出去,并劝其不再纠缠,但遭到程的拒绝。此时方红荣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抽出水果刀朝程的颈部就是一刀。程在拼命挣扎中倒地,方又两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几分钟后,程窒息死亡。事后,方将尸体拖至卫生间内,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将其手脚砍下并肢解,趁天黑埋至附近的花园内,之后又将躯干用蛇皮袋装好丢在楼下路边绿化带内并匆忙清理了现场。
  第一天就后悔了
  方红荣是个长得蛮帅气的小伙子,面对众多媒体记者的镜头,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但很快他又把头抬起来了。他的神情看似无所谓,但全身一直在微微发抖,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惶恐。
  方坦言,当自己被民警抓获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一切都完了。在换了一双鞋后,方便跟着民警去了公安局。他说,杀人后的第一天自己就后悔了,也许正因如此,他还在乞求政府对他“宽大处理”。
  然而,作为一个22岁的公民,一个本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方红荣必然要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徐羽风看完报道就预感到不对劲,他感到这个案子汇明路派出所急于求成,急于表功,办得太草率了。明明那个玫瑰印记已经暗示了这个案子和荆楚大学发生的几起案子有密切关联,而且他和小王也曾特意去告诉过他们,但他们偏偏忽略了这一点。
看完报道他给小王和罗皓打了电话,三人一起约了去汇明路派出所,找到方红荣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到了那里差点吃闭门羹,那边派出所的人拒绝安排他们见面。幸好市局有个领导在场,特许他们审问方红荣。
关于凶杀案是他所为,方红荣已经供认不讳。
徐羽风直截了当的问他死者背上的玫瑰印记是怎么回事时,方红荣脸色惨白,直说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见过,也没盖过这个印记。
“那这个印记难道是 死者自己盖上去的吗?你知道吗,在荆楚大学被杀的几个女生中,身上也都有这个玫瑰印记,她们是不是也是你杀的?老实回答!”小王严厉的说。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也不认识她们。这个印记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不要逼我了吧。”方红荣开始哀求了。
“马书芬,邓宝灵,周小彤,孙媚,你都不认识吗?”徐羽风问。
“不认识。”方红荣一脸平静的回答。
“那任少杰你认识吗?”罗皓突然问。
方红荣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马上说:“也不认识。”
“你们肯定认识。这个凶杀案是不是他叫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替他掩饰呢?如果你把他供出来,你就会减轻你自己的罪,你知道吗?”罗皓的这番话让小王和徐羽风都大吃一惊。
“我真的不认识他。犯了这个罪,反正是死定了。你们别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现在只等待死刑快快到来。”方红荣说完闭着嘴,再也不说一句话。
“你怎么突然问他和任少杰认不认识?难道你觉得任少杰会和这些凶杀案有关联吗?”出来后,小王马上问了罗皓这个问题。
“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感觉任少杰这段时间有些不太正常一样。我猜想他可能不只是为林慧儿担心,心里应该还藏着别的秘密。刚才也只是随便问问,但我从问的时候方红荣的脸上的一些微妙变化可以看出,他们是认识的。而且,说不定,任少杰真的和这些案子有关。”罗皓不急不慢的说。
“你说说看,任少杰都有什么异常反应?”徐羽风问。
“我前段时间去找过他几次,他好象非常焦虑不安,特别是我将南方大学发生的碎尸案告诉他以后。他的这种反应在我看来有点不正常。如果说他关心林慧儿吧,其实林慧儿在校医院里他也不是经常去看她,好象在躲着什么似的。他也不愿意我过多的谈这些案子,我觉得这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不一样。这些其实他表现的也不是很明显,但我留了疑虑,今天当然就大胆问了一下。”
“兄弟我真佩服你,观察问题这么细致!你不做警察真是浪费了!”小王由衷的说。
“虽然没做警察,但我现在不正做着警察才应该做的事情吗?这样不也很好吗?警帽一戴,说不定自己还犯糊涂了呢。”罗皓笑嘻嘻的说。
“你是拐了弯骂我吧。”小王朝他胸脯上轻轻捶了一拳。
三人出来后商议如何让方红荣将任少杰招供出来。
“我看这比较难,任少杰要么根本没有犯罪,要么隐藏很深,很难抓到他的把柄。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徐羽风说。
“你不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而回护他吧?从方红荣那里我们应该可以看出他和任少杰是有关联的了。”罗皓说。虽然他这么说,徐羽风也没生气。“关键是如何做才妥当一些。以免打草惊蛇。”他说。
“我看我们突击搜查一下,看任少杰的房间有没有什么犯罪证据之类。”罗皓说。
“我估计比较难,真正谨慎的犯罪分子一般掩藏的很好,不可能轻易让别人抓到把柄。我看应该从怎么撬开方红荣的嘴才是上策。”小王突然说。
三人讨论好半天,决定找时间再审一下方红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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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记挂着夏芬。她最近忙着考研,天天熬夜看书,明显的消瘦了不少。
徐羽风约她出来散步。“你别老看书,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吗?还有啊,你不是说,要考研恋爱两不误嘛。”他在电话里说。
“就你记性好。”夏芬在电话里笑着说。
两人约了去学校的后山逛逛。
“自从上次有人在这里发现无头女尸,很多人不敢来这里了。今天要不是有你陪着,我也不敢来的。”夏芬说。
“是啊。我觉得这里环境很好,很多人不来这里,实在是可惜了这么一块好地方。”徐羽风说。
“对了,那些案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参与进去,真让我有些担心,毕竟是在跟藏在暗处的杀人犯为敌。”夏芬牵挂的问。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不会让你没有男朋友的。”徐羽风笑着贫嘴。
“没了你,我就另外找一个。你不知道,追求我的男孩多着呢。”夏芬也笑。
“对了,最近我们女生中有一股不好的风气,好多人到外面去搞三陪,或者以精神陪护的名义挣钱。据说其中靠卖淫赚钱的就有不少。”夏芬补充说。
“这种事情早就有了。还有媒体暴过光呢。但是没有办法杜绝。很多女孩没办法抵制外面繁华世界的诱惑,过早的走上了歪路。其实,害的还是自己。”徐羽风望着夏芬说。
“你不用担心我,呵呵。只是我发现女生中谈论这个话题慢慢多起来。有时候居然谈起谁来居然带着羡慕的口气。比如在外面和哪个老板吃饭,一餐吃了多少钱。比如谁谁又带上了如何高贵的首饰,谁谁的存折上又突破了几位数,听着让人反胃。其实谁都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这些事杜绝是很难的,最怕的就是把风气搞坏了。我想我们可以向学校反映一下,让学校采取一些措施,比如限制女生夜不归宿等,应该可以比较有效的减少这些龌龊事情的发生。”徐羽风说。
两人说着,在后山的小路上不觉已走出很远。
“对了,我得去找一下派出所的老周,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校医院的太平间吗?他也到那里搜查证据。说不定,他也有新的发现呢。我想,只有多沟通,多配合,才能尽快把这些案子搞个水落石出。”徐羽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他和夏芬原路返回,打电话联系了老周。老周让他们直接去他家。
两人到那里的时候,只见屋里一片狼籍,老周正窝在沙发上抽烟,头发凌乱,双目深陷。
“周所,这几天你憔悴了不少啊。”徐羽风一进屋就少。
“还不是这些案子闹的。”老周说。
“你也相信岳浚就是杀人凶手吗?”徐羽风单刀直入。
“我开始就觉得尸检太草率,加上最近南方大学又闹了个方红荣杀人案,估计这些案子远没有结束。”老周吐出一口烟来。
“周所,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去校医院太平间检查岳浚的尸体,我也在那里,比你先到,也准备检查岳浚的尸体。只是当时感觉不方便出来和你见面。”徐羽风坦诚的说。这话倒让老周感到意外。
“你后面调查有结果吗?我和徐羽风估计你也在暗暗的调查。那天晚上我也在太平间呢。”夏芬急着说。
“调查结果还是比较难,我有了一些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现在还不能说。”老周显得很苦闷。
徐羽风很详细的把方红荣杀人案跟老周说了。“根据我们的审查观察,方红荣跟任少杰也许有关联,他是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人物。”他说。
“有这么复杂?”老周皱着眉头说。
“也不一定,也许他是个掩藏特别深的人。”徐羽风说。
“这样吧,我参加一下下次审查方红荣的活动,你呢,注意一下任少杰最近的动向。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老周交代说。
“其实岳浚不是自杀,是被人所杀就是条很好的线索,可以顺着查下去吗?”徐羽风突然说。
“比较难,事情比较复杂,再说,上头也比较反对,一个犯罪嫌疑人关在派出所的拘押室里让人给杀了,这传出去,多大的影响啊。无论派出所还是学校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周似有难言之隐。
“我明白,那我们先走了,任少杰那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跟您汇报的。你多保重。”徐羽风和夏芬告辞出来。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对了,上次您在太平间检查岳浚的尸体,我感觉山洞外有双眼睛盯着你。后面你出去了,好象那人的脚步声还跟着你,你平时也多注意些。说不定你的行踪也可能被犯罪分子秘密监视。你平时也小心一点。”徐羽风转过头来说。
老周一楞,随后说,“我知道了。我们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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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羽风因为跟任少杰太熟,盯起来其实很有难度。要是他时时跟着任少杰,肯定会让他发现自己在监视他。他暗地里搞到了学生会的工作安排和任少杰那个班的课表,如果任少杰有公开的活动安排或上课,那就不用跟着去,如果任少杰有大段空闲一点的时间,就可以远远的跟着。
他发现任少杰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好象方红荣一案对他没什么影响。而且他去校医院看望林慧儿比以前更勤。两人好象很亲密无间的样子。这些暗中观察的结果让徐羽风很难相信任少杰和这些案件有什么关联。只是从医院方面的反馈情况来看,林慧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医院推测这和她的忧郁症加重有关,以致她的免疫力越来越低,药物渐渐的对她的身体已不能产生作用。
两天后,徐羽风在医院亲眼目睹了林慧儿的死亡。他和夏芬以探病的名义去看望林慧儿,任少杰也在。林慧儿开始还能说话,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一张苍白的脸涨的通红,因痛苦而扭曲,变的非常可怕,任少杰慌乱的去叫医生,大家手忙脚乱的准备把林慧儿抬到呼吸机边去,但还没有抬到,林慧儿就已经断气了。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任少杰哭的呼天抢地,好象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徐羽风暗自觉得奇怪,按说自己这几天一直盯着任少杰,他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那么,林慧儿是怎么死的呢?真的是死于身体虚弱吗?徐羽风觉得这不可能,他当即跟医院领导说,林慧儿死因可疑,要求验尸。结果没验出什么结果来。徐羽风迅速把林慧儿的死讯通知了校派出所。法医也没能查出个结果来,只说是内脏功能衰竭而死。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法医在检查林慧儿尸体的时候,在她的臀部发现赫然印着一朵玫瑰印记!跟以前那些死者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徐羽风对此大为不解,当然,尸体存放在太平间时过了两个小时法医才到,犯罪分子也有时间偷空去盖这个印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林慧儿死前盖好的,如果是这样,恐怕只有任少杰可以做到这一点。其实两者都不是可以容易做到的。
来医院跟林慧儿告别的人很多。有中文系的同学,老师,有林慧儿的朋友,还有学校的领导。任少杰一直陪伴在尸体边,悲戚之色也一直挂在脸上。
“如果凶手真是他,那他也未必装的太像了一点吧?”徐羽风在旁边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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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会同小王和罗皓审讯方红荣也正在汇明路派出所里进行。
刚开始方红荣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认识任少杰。
“我们在你的寝室里已经搜到了你和任少杰的合照,你还敢抵赖!”老周怒气冲冲的甩出一张照片。正是方红荣和任少杰并排照的一张照片,看起来,两个人象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老周为了这次审讯,显然做了一些准备。
“是,我承认,任少杰是我的老乡。读高中时我们就认识了。”方红荣一下子蔫了。
“那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是不是想掩瞒他的什么罪行?”罗皓厉声说。
“不是,我怕他受牵连。他算是我相当好的朋友。你们突然问起他,我想是不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保证他和此案没有任何关联,我只是不想他无端被卷进来。”
“你对朋友可真好啊。”小王说。
“那任少杰跟程露有什么关系吗?”老周比较老练,揪着关键问。
方红荣开始不肯说,经过老周的软硬兼施,他终于把情况说了出来:“那篇报道有很多失实的地方。其实,我和程露好过一段时间,我们还在校外同居过。当时,任少杰来看我,他们就认识了。因为程露花钱比较大手大脚,而我手头并不宽裕,任少杰就说可以介绍程露去市里一个有名的歌厅跳舞,待遇相当不错。程露是校舞蹈队的,她听了就很高兴。当时我是有些反对的,但她讥讽我养不起她,她说要靠自己。我就没办法了,任又她去。后面我听在学校听到一些闲话,说、程露在外面卖淫,传的有声有色。我比较好面子,就不想再和她交往下去了,那知道她不依不饶的,老纠缠我。有次甚至叫外面的流氓打了我一顿。我受了委屈,就跟徐羽风说了。他邀我出去喝酒,跟我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要摆脱一个无聊女人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她。‵喝完酒我们就散了,我感觉精神有些恍惚,思维也不能完全由我自己控制。满脑子都是任少杰那句话,消灭她,消灭她!我于是准备了凶器,把程露骗进了出租屋里,把她杀了。说来奇怪,那一切好象做梦一样,我把她肢解完才清醒过来,全身大汉淋漓。我不知道我居然会杀人,我平时杀鸡都不敢的。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杀了程露,但我面前的确摆放着被肢解得的一块一块的程露,我自己的手上也正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我呆在那里人都瘫了,过了好久才确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的确确杀人了。我还依稀感觉到好象肢解程露时一直有双研究在门外盯着我,想到这里我很害怕。后面我就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了,这些情况你们是知道的。”
方红荣一口气说完了他的杀人经过。老周有些困惑,听他这么说,好象与任少杰有关,又好象没什么关系。方红荣的这些口供还是不能成为任少杰犯罪的证据。
“那么程露尸体上的玫瑰印记你怎么解释?”小王问。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我身上从来不带什么印章的。听说荆楚大学死的几个女孩身上也都盖有玫瑰印记,但她们绝对不是我杀的,你们可以调查。”方红荣满头大汗的解释。
“这就怪了,莫非那印记是自动长出来的?”罗皓嘲讽的说。
“随你怎么想,我知道自己这回死定了。万一你们要说荆楚大学那些人是我杀的,我也没意见。”方红荣想到这一点,索性懒得应付他们的审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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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为夏芬要上晚自习,徐羽风一个人来到老周家商议案子的进展情况。
“我看任少杰还是有问题,从方红荣很含糊的交代中,我总觉得任少杰很可疑。他和方红荣是老乡,在方红荣杀程露之前,他和方红荣说过的一句话很值得推敲,′要摆脱一个无聊女人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她。‵这句话包含有任少杰想让程露死的意思。但这句话,真能促使方红荣去杀程露吗?我觉得还是太蹊跷了。”老周说。
徐羽风把今天林慧儿死的情况也和老周说了一下。把任少杰说这句话的凶狠和他对林慧儿死的伤心比照起来,可以发现,任少杰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但据徐羽风这几天的暗中观察,又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看这样,你还是继续暗中观察他,我手头上也有一点线索查下去。如果情况明朗起来,我会告诉你的,这样可以避免侦破时走弯路。”老周说。
“您的线索现在还不能说吗?”徐羽风问。
“不能说,关系重大。我的线索和任少杰还联系不到一块,所以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必要时,我会告诉你的。”老周一脸的严肃。
两人这几天都很累,谈完正事,老周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来,和徐羽风喝了几罐。
快12点了,徐羽风说:“我得回去睡觉了,要不宿舍就关门了。”
“你不会翻墙吗?”老周问。两人哈哈笑起来。
老周送徐羽风出来已是晚上12点多,夜风颇冷。
徐羽风走出一百多米远,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音痛苦而低沉,是老周的声音!
他赶紧跑步返回,用力撞开老周家的房门,只见老周痛苦的倒在沙发上,呼吸困难,脸色通红,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徐羽风想起林慧儿死的情形来,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周所你怎么了?”徐羽风着急的问。他握着老周的手,老周已经说不出话来。徐羽风还算镇静,赶紧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又去给老周倒杯开水,但老周已经喝不下去了。老周握着他的那只右手突然变的很用力,而左手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不到一分钟,老周握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了。头往后一仰,显然已经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羽风措手不及,他有种想哭的感觉。但他忍着了。他马上又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这里的情况。
“老周怎么会突然死亡呢?他那条一直没有说出的线索也就此断了。他临死指指墙上的照片又是什么意思呢?”很多个问题盘旋在徐羽风的脑海里。他站起身,仔细端详了那张照片,原来是校派出所的一张全家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徐羽风正困惑着,一会儿,医院的急救车和派出所的胡所长小王等人都来了,场面变的非常混乱。
徐羽风跟胡所长仔细讲了老周死亡的情况。胡所长暴跳如雷,“从现在的情况看,你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整个晚上只有你和老周在一起。他送你出门,一回来就死了,有这么巧的事吗?”他说话的口气跟以前表扬徐羽风抓到岳浚时的口气已是截然不同。
徐羽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很气愤的问:“我杀了他还会又通知医院又通知派出所吗?”
“那也许只是你故意做出来摆脱嫌疑的。”胡所长说。
徐羽风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反驳,只好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无条件接受调查。”
经过法医连夜验尸,诊断结果跟林慧儿一样,是突发性内脏功能衰竭而死。徐羽风得以摆脱嫌疑。但他觉得奇怪,如果说林慧儿还好解释,老周作为警务人员,按说身体应该很好,身体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种症状呢?
“你近期还是不能够离开学校,以便我们进一步调查。”胡所长对徐羽风说。
小王对老周的死也很悲痛,他进派出所后,老周手把手教他,可以说是他的师傅。他哭的很凶,徐羽风把他拉到一边说:“我相信老周的死是有人加害,我们一定要查到凶手,为老周报仇。”
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徐羽风突然想到了一双眼睛,那双在太平间山洞外盯着老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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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徐羽风被限制出校门,行动上受了很大局限。他心里非常苦闷,第二天中午准备去图书馆看看书,尤其是侦探和医学方面的,也许会对破案有帮助,他想。
他独自骑着自行车去图书馆,那知在图书馆门口被侧面快速开来的自行车撞倒在地,所幸只有手脚擦破了皮。那人牛高马大,是体育系的一个田径运动员。他硬说是徐羽风把他撞了。“***,你开车没长眼睛啊?你看看,才上身的雅戈尔衬衣给你划破了,你说怎么办?”他一把揪着羽风的衣襟。其他几个在旁边早已伺机而动的一起围过来,对羽风推推搡搡的,准备打人。
“妈的,夏芬那妞哥们几个眼馋好久了,却被你抢了先!”一个人说漏嘴了。
“哦,原来是教训我来了。我说哥几个,有本事大家都去追啊,公平竞争。”羽风不想闹了。
“还公平竞争?看你们那亲密样,你是不是已经把她给破了?”运动员是揪着羽风的衬衣用力一拉,哗啦一下,衬衣腋下拉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没料到的是,羽风从小习武,跆拳道已经到三段水平,还获过武术冠军的称号。听了他这句脏话,羽风抓着他手腕,一个小擒拿,便把他的手扭到背上去了。
“上。”他喊道。几个人托起拳脚动手,却被羽风打得东倒西歪,鼻青脸肿。其中一个人抡着一根木棒朝羽风头上劈来,羽风挥掌切他手脚,棒子反弹,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撞车肇事的那个运动员慌了,打电话到学校派出所,说材料系学徐羽风在图书馆门口行凶伤人。羽风被带到派出所审问,伤者被送往校医院。
刚开学时,羽风因获得武术冠军名声大噪,而这次打架,却几乎闹到要被开除。伤者据说额头上缝了七针,躺在校医院直骂羽风的娘。而羽风都不想说出他们挑衅的原因是为了夏芬,因为这么一捅出去的话,一来这等争风吃醋的斗殴事件影响不好,二来他怕给夏芬添麻烦。
被打的学生往材料系领导那里告了状,说材料961班学生徐羽风仗着会武术,在图书馆门口行凶打人。系领导和校领导对徐羽风印象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以来他老是旷课,上次因为顶撞教师还记了一次大过在案。而且上次抓到岳浚准备开表彰会时他借故推辞,让校长很没有面子。校方于是准备将他开除。在领导眼里,开除一个学生,实在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五十出头,聪明“绝顶”的院长将羽风传到他的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徐羽风啊,你是以高分录取到我们学校的学生,系里的领导也都很看重你。我甚至还准备把到毕业时把系里很有限的保送研究生的一个名额给你。可你总是在学校闹事,上次课堂上顶撞老师记了大过,这次又在图书馆殴打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进我们这个学校太委屈了?闹这么大的事,我想保你只怕出保不住啊。”
羽风心里早就做好了退学的准备,就起身说:“谢谢院长的器重。我本是无才无德之人,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院长伸手摸了摸秃顶,慢条斯理的说:“你误会了,不是我要开除你,这事派出所通知了校工部,是校学工部的决定啊。我正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留住。”
羽风只得又道一次谢,说道:“不劳您费心了,我这就走。”嘴上说的潇洒,心里却隐隐作痛。虽然当初自己本不愿来,但这次闹得被学校开除,这是何等不体面的事情啊。
“不急不急,学工部的通知还没下呢。”院长说。
羽风告辞出来,心里难受的刀剐一般痛。学校本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想到从此就见不到夏芬了,那痛楚真的好比割去了心头肉一般。而且,那些扑朔迷离的案件,老周的死,都是他所牵挂的。“就算被开除,这些案子我也要侦破出来。”徐羽风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骑车回宿舍的时候差点撞了人。回来后躺在床上,想着应该怎么去跟夏芬说,想着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告别,心里乱烘烘的漫无头绪。
  这天晚上他约了寝室的同学一起去学校西门外的村上酒吧喝酒。
  学校西门外就是乡村,可以见到大片的田野和果树。村民们托学校的福,这些年纷纷开起了酒吧、饭店、舞厅、卡拉OK厅、桌球场、电视休闲吧等饭食娱乐场所,盖起了小洋楼,一到晚上便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相对学校的宁静,别有一番旖旎风光。荆大的人把这里叫堕落一条街,在学校呆累了,就可以约三五好友来这里放松一下,花钱买“堕落”,可谓潇洒。
  村上酒吧的名字一语双关,一来它本就是座落于乡村的酒吧,再则,爱读小说的人都知道,它容易让人联系到风靡校园的一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羽风就是因为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才爱来这里的。酒吧不大,只可容纳二三十余人,里面有点昏暗,彩灯闪烁、烛光跳跃,音厢里整天流浪淌的是披头士那些伤感的歌曲。这倒名副其实,因为村上春树最喜欢的音乐就是披头士的。人陆续到齐了。羽风叫服务员送上一件科罗娜和一个果盘,还有一包精品白沙烟。
  看着长时间一起生活,欢乐与共的几个兄弟,羽风那句分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喝着啤酒。
  “怎么了,老大?莫非失恋了?”睡他下铺的梁庆松问。
   “不是,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但我现在有些说不出口。”羽风低着头又喝啤酒,尽量不让大家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
  在三人反复的劝说安慰下,他说了自己打伤人,将被学校开除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出事情真相?他们是故意挑衅,你只是正当防卫,只要学校调查清楚了,你是不会被开除的。”睡他对面的郭云长说。
  “可我怎么说得清呢?再说,我不愿意说出他们找我挑畔是为了夏芬,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影响会很坏的。”
  “那你就这么吃哑巴亏,一走了之啊,这对你今后的影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梁庆松说。
  羽风去意已决,三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大家心里都郁郁的,喝完了一件科罗娜,羽风又叫了一件。四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闷闷的喝酒。这时酒吧回荡起列侬忧伤的曲子,《Nowhere Man》:
  他从来就是个漂泊者
  随遇而安 四海为家
  不为谁谁 不知所终
  
  没有想法
  没有方向
  是不是和我们有点儿像
  
  漂泊者 请听我说
  你不知道 失去了什么
  漂泊者 整个世界其实就在你的手中
  ……
  
  羽风脑海里回荡的始终是这么一句:Making all his nowhere plans for nobody. (不为谁谁,不知所终)。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离开学校后将会怎么样。
  
  喝完酒回来,羽风头痛欲裂,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开始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该怎么跟夏芬道别。
  下铺的梁庆松平时跟他玩的时间最长,情感也最深,他找不到很好的话来安慰羽风,就说:“系里的通知还没下来,你别急着走啊。也许学校到时改变主意了呢。”羽风说:“你别安慰我了,学校准备开除我是院长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会改动?我呀,要走就得赶在通知下来之前走,这样才不致于那么狼狈啊。你也知道,当初我就不是心甘情愿地来的,这时走也没什么可惜。还是李白那句诗说得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莱人!”
  “你跟人家睡都睡了,想这样一走了之啊。哎呀,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不想活了……”寝室里绰号花和尚的东方宇为了打破很沉闷的气氛,把他的黑色幽默也用上了。
  郭云长在寝室里号称爱情专家。他对羽风的决定作了理性分析:“如果苏梦蝶知道你是因为她而被学校开除的,肯定会很难过。你想啊,你说出真相,对她最多也就造成点不好的影响;你不说出,你们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拆开。你说,如果让她选择,她会选择哪一种结果呢?她肯定不愿意失去你嘛。可以说,你现在的决定会让她很失望。”这番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羽风开始有些迟疑,但一时又拿不准怎么办才好。他想到的是,就算自己说打架的真相,那帮人也会矢口否认。自己连个证人都没有,口说无凭,而学校看到的只是他将人打了的事实。他爬回床去,仍然闷闷不乐的躺着,梁庆松给他打来的晚饭也没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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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徐羽风并不想就此离开学校。傍晚时分他在学校外面联系了一个出租的房子,叫寝室的兄弟帮忙把东西搬到了租房里面。
  搬东西的时候夏芬打电话来,徐羽风让室友慌称自己不在。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晚上独自一人躺在租房内,徐羽风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和挫败感。一直以来,他是个内心很高傲的人,这次被无端开除实在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那些悬而未觉的案件。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任少杰问题很大。这点,在方红荣的交代里可以知道一点。而且,在大家正在关注他的时候,很多事情发生了。林慧儿和老周突然死亡,而且死亡的原因颇为可疑,都是呼吸困难,迅速死亡。而且,徐羽风自己也很奇怪的突然被开除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徐羽风感觉也许暗处有人在策划着这一切。其目的是让案件的侦破工作陷入停顿状态。想到这里,他感觉全身发麻,因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对手很强大。一个不慎,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会有问题。从现在了解的犯罪案件来看,“死亡请柬”玫瑰印记,犹如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一样,“例无虚发”,凡被盖了玫瑰印记的人,一定会丧命。
  他暗自下了决定,还是从调查任少杰入手,不管多么困难,也不管会遇到多大危险。按他以前对任少杰行踪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美术学院的画室里。任少杰有画画的爱好,一有时间,就去画室作画。据了解,他虽然不是美术系的学生,但绘画水平可以和美术系的高才生抗衡。
  想到这里,徐羽风跳下床来,疾步往美术学院的大楼走去。
  这时已经很晚了,美术学院只有三楼一个很僻静的画室里还亮着灯光。徐羽风悄悄的溜了上去,隔着窗户,他看到任少杰正在作画,而他对面,竟然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
  徐羽风仔细一看,这个女孩就是夏芬她们寝室的刘子君!他正奇怪刘子君怎么会和任少杰在一块,只听见刘子君娇声说:“画好没有啊,我摆这个姿势都有半个小时了!”
  “好了好了,”任少杰拿到画笔最后涂抹几下,然后丢在一边,“看我画的怎么样?”他从画架上取下那幅人体素描,递给刘子君。
  “讨厌,我的大腿有这么粗吗?”只听到刘子君笑骂。
  徐羽风躲在窗外,没法看清那张素描。他仔细的听下去。
  “我摸摸看。”只见任少杰把手放在刘子君大腿上,上下抚摩起来。
  “少杰,林慧儿死了,我能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我们以前不是也在一起过吗?”
  “那不一样,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女朋友了。你太花了,我要好好看着你。”
  “哎,说实话,林慧儿没死的时候,我盼着她死。她死了,我还真有些伤心。人总是这么矛盾。”任少杰叹了一口气。
  “好啊,放着我这个大活人不要,却去想一个死人。”刘子君有些生气。
  “你居然吃死人的醋。哈哈,女人吃醋的样子最好看。”任少杰抱着刘子君,手还在活动。徐羽风听见刘子君娇喘吁吁,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偷情的场面,不禁脸红耳赤。
  “少杰,4号的进展怎么样?”徐羽风突然听到刘子君问了一个很奇怪的话。
  “快好了,说实话,我都不太想干了,我怕下地狱。”任少杰的话同样让他听不明白。
  “抽身那那么容易?我们不想这些,少杰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徐羽风看到刘子君动手解开任少杰的衣服,而任少杰的手也在刘子君身上放肆的活动,动作不堪入目。他感觉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就悄然离开了。
  吹着夜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徐羽风感觉今天晚上不虚此行。他至少从谈话中知道任少杰跟这些犯罪活动肯定有关,而且刘子君似乎牵扯在里面。只是他不明白,他们所说的“4号”是指什么?是代号呢?还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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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第二天,徐羽风把自己退学的情况告诉了夏芬。没有说打架的事,只说自己是上课时顶撞老师被开除的。
  “这怎么可能呢?最多记次大过嘛?”夏芬怎么也想不通。
  “我自己觉得上不上学无所谓,感觉读书挺没意思的。现在我在校外住,有时间去看我啊。”徐羽风笑着说。他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让夏芬平静下来。
  “对了,你们寝室的刘子君,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徐羽风想起昨晚的事,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她好象是有点,昨晚一晚上没回寝室住。”夏芬说。
  “我昨晚看到她和任少杰在一起,估计是好上了。任少杰是那些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你帮我留心一下刘子君的行动,也许对破案有帮助。”
  “都被开除了,你还记挂着那些破案件干嘛?”夏芬嗔怪地说。
  “我不能放弃,我相信自己可以揭开那么迷团。”徐羽风倔强的说。
  两人中午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正聊着,突然有人狂叫起来。
  “天!我居然吃到了人的手指头!”一个女生这么喊。
  好多人围了上去,徐羽风离那个女生不远,他反应快,很快就到了那个女生的餐桌边,只见桌上有很多饭粒,上面赫然有一小截人的手指头!上面有狭长的指甲,很好辨认,这是一个女生的手指头!
  这一下食堂里沸腾了,有的人同样在饭菜里发现了手指头,有的人感觉自己吃的肉不对味,怀疑是人肉,不少人当场呕吐起来,一些女生吓的哇哇大哭。大家叫嚷着要把食堂的大师傅揪出来讨个说法。
  徐羽风的第一个反应是,肯定又发生命案了!而且死者是个女生!上次凶手把孙媚的人头放到宿舍门口,这次居然把肢解了的人肉混在食堂的饭菜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到了下午,有人在后山上发现了残尸,经各方鉴定,死者是刘子君!
  “昨天晚上她是和任少杰在一起的,是任少杰杀了她吗?他又为什么要杀刘子君呢?而且要在学校制造这么大的恐慌?”徐羽风脑子里掠过一连串问题。
  因为事关重大,徐羽风联系了小王和罗皓,将昨天晚上看到任少杰和刘子君在一起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将他尽快捉拿归案,以免让更多的女孩被害。”罗皓说。
  “不行,现在还没有掌握他犯罪的证据。这么做只能打草惊蛇,而且是不符合办案程序的。”小王表示反对。
  “如果我们短期内找不到证据,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残害更多的人呢?”罗皓反驳,小王无言以对。
  徐羽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主张开始对任少杰展开调查,一来可以搜查他的犯罪证据,二来可以起到提醒他的作用:警方已经开始注意他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商量的结果是,徐羽风直接找任少杰谈话,而小王和罗皓通过调查他身边的人了解他的一些情况。
  徐羽风找到他的时候已是晚上。任少杰刚主持完一个学生工作会议。
  “羽风,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啊?”任少杰看到徐羽风,先是一楞,继而笑着问道。
  “我被开除了,整天闲的慌。找你聊天解解闷啊。你知道吗?我今天在食堂吃中饭时居然吃过一根人的手指头!这也算是一个奇闻了吧?”徐羽风投石问路的说。
  “哦?食堂吃过人肉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你也吃到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凶案发生了。”
  “你真的不知道死者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那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干的。”任少杰平静的说。
  “死者是刘子君。只有你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你会不知道情况吗?”徐羽风逼视着任少杰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和刘子君在一起?”任少杰惊异的看着徐羽风,脸青一阵红一阵。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昨晚去那里了?刘子君又怎么会死去?”
  “是这样的,昨天刘子君找到我,求我给她画幅画。我们晚上在美术学院大楼的画室里呆到很晚,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有12点钟,出来后我们就回了各自的寝室。我并不知道她被害的事,是刚才你说了我也才知道的。”任少杰说。
  “别演戏了,你们说的4号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下地狱又是什么意思?”徐羽风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你当时在外面偷看我们?”任少杰脸涨的通红。
  “应该是你回答我。你要知道,刘子君死了,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徐羽风说。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任少杰几乎狂叫起来,全无平时的温文尔雅模样。
  “虽然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真犯了罪,我也帮不了你,也许,还会第一个把你捉拿归案。”
  “你们尽管查吧,如果确定是我,我原意认罪伏法。”
  小王和罗皓在任少杰的寝室了解到,他平时很多时候都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昨天晚上回寝室睡了,正是晚上12点过几分回的寝室。因为寝室一个同学病了,大家还一起把那个同学送到校医院,折腾了大半夜。任少杰一直陪伴左右。从这个角度来说,任少杰的确没有作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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