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台湾的功臣

  据说法国人得知刘铭传督办台湾军务的消息后,决定在海上谋害他。刘铭传表面上装得非常害怕,征调了不少水师船只保护自己。到了上海后,更装得畏畏缩缩,使法国人误认为他不敢到台湾去督师。正当法国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刘铭传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早已微服坐船前往台湾了。

  刘铭传到台湾后,发现台湾防务十分薄弱,总共40营官兵,号称2万多人,却要守卫长达2000余里的海疆,而且装备极差,名为水师,却无船只,守岸炮台火炮又少得可怜。时任台湾道台的湘军将领刘璈又将40营兵中的31营部署在台湾南部,在台北只部署了9营。这一弱点为法国侵略者所窥知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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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日,
法国舰队副司令利士比率兵舰5艘逼近基隆。

  当时基隆守兵仅800人,只有5门固定方向的大炮,而且还只能正面守,无法侧向攻。还没等刘铭传进行部署,法国舰队已发起攻击,清军炮台连同火药库很快就被摧毁,清军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当天夜里,刘铭传通过查看地形,决定大胆采取诱敌陆战的战术。第二天,他下令除少数人固守海岸小山制高点外,其余部队全部撤到后山隐蔽。法军以为昨天清军大败,便大摇大摆地涌上岸来,一面修筑滩头阵地,一面攻打坚守岸边的清军。眼看敌人上岸,刘铭传立即下令后山部队从东西两侧迂回包抄,三面夹攻,杀向敌人。这出乎意料的围攻使法军不知所措,顾不上还击,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刘铭传首战告捷,大挫敌锋,“生擒法人一名,死伤不下百余,抢来座旗一面,乘势破其山头炮台,得炮四尊,帐房数十架,洋衣帽甚多”。清廷闻报大喜,特发内帑(tǎnɡ)银3000两进行犒(kào)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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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再捷

  利士比不甘心失败,再战基隆,刘铭传防守严密,法军仍未得逞。孤拔恼羞成怒,10月1日,他决定兵分两路,向基隆、沪尾(淡水)同时进攻。基隆在台北东北,有良港和煤矿,相距台北100公里,中间为丘陵所隔。沪尾在台北西偏北,相距台北30余里,有淡水河相通,是台北的门户。法军攻基隆,意在占有良港和煤矿;攻沪尾则意在攻占台北府。刘铭传两处受敌,处境十分艰难。他却无法将刘璈在台南的重兵调到台北,只好将军队分为两部,分别在基隆、沪尾作战,他自己则在基隆亲自指挥。法军开始主攻基隆,几千名士兵轮番进攻清军滩头阵地,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但法军终究无法得手。

  下午,孤拔突然改变主攻方向,将火力集中攻打沪尾。而沪尾的守军不多,经过半天作战,已筋疲力尽。突遇重兵,难以招架,连连飞书向刘铭传告急。这时,“基隆万分危迫,沪尾又被急攻,基隆无兵可分”。在这种形势下,刘铭传当机立断,下令基隆守军立刻撤出战斗,炸毁煤井,转移机器,全力援救沪尾。刘铭传看到法国海军需要不断得到能源补给和淡水供应,因而利在速战。基隆离台北尚远,沿途还有狮球岭等险可以扼守。沪尾则距屯聚粮饷的台北府城仅30里,沿途又无险可守,所以基隆失尚不失根本,沪尾失则大势已去。因而刘铭传冒着巨大风险果断下令放弃基隆,赴援沪尾。基隆守军不解其意,纷纷哭谏,要求死守基隆。一些淮军老部下和湘军将领也纷纷伏地请求收回成命。刘铭传大怒,拔佩剑砍前案呵斥道:“不舍基隆,台北不能保也。吾意已决,罪谴吾自当之。有违令者斩!”清军遂主动撤出基隆。

  基隆失守的消息传到北京后,满朝文武为之震惊。刘璈趁机攻击说刘铭传是对沪尾湘军不信任,致失基隆。许多人信以为真,清廷也大为不满,对刘铭传大加训斥。

  在这种情况下,刘铭传不为所动,坚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仍然固守沪尾。由于基隆部队的增援,使法军连攻沪尾7天无果。10月8日,当四五百法军进入埋伏圈时,清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分路合击,“敌兵三面受敌,狂奔败北”。当场击毙300余名,其余的惊慌失措,夺路而逃。慌乱中敌炮又自伤战船,败兵彼此间又相互践踏,伤、溺百余名。这一仗,法军伤亡惨重,孤拔也沮丧地承认“淡水失败严重”。

  在刘铭传的领导下,台湾军民同仇敌忾(kài),终于在光绪十一年(1885)五、六月间挫败法军占领台湾的阴谋,保卫了祖国宝岛台湾。刘铭传成为晚清第一个挫败侵略者使民族自尊得到张扬的民族英雄,也是继郑成功之后第二个为保卫祖国神圣领土台湾而英勇抗击外国侵略的杰出爱国将领。

  刘铭传能够保台成功,除了战略战术正确外,还有以下因素:

  第一,摒弃成见,重用湘军将领。他刚到台湾时,身边的淮军将领只有两人,士兵不过数百。而以台湾兵备道刘璈为首的湘军,在台湾兵多势众,对刘铭传深怀戒心,不愿受其节制。刘铭传对此采取谨慎态度,到台后主动先拜访刘璈,尽量缓和内部矛盾,以期两军协力,共同抗敌。在抗法战争中,与湘军将领孙开华、曹志忠共守台北阵地,放手让他们指挥,不去多加节制。台湾布政使沈应奎也为湘系,刘铭传“知其精明练达,久任储胥”,觉得人才难得,因此委以重任,使沈应奎成为他治台的得力助手。战后又主动为孙开华报请头功,次则淮军将领,而对于自己的从孙刘朝祜则仅述其功却辞其赏。这种公允大度的做法,获得了湘军广大将士的认可。

  第二,依靠台湾士绅民众,自力更生。在后来法军围困台湾的数月中,刘铭传苦守待变,他向李鸿章表示“(铭)传同将士惟拼死守,保一日是一日”。同时他没有消极地坐待援兵,而是紧紧依靠台湾士绅和民众,号召他们出钱出力,保卫家乡。在此期间,台湾士绅自动捐款近百万两,台湾民众纷纷组织起来,协同官军作战。就是在台湾抗法战争最艰苦的时候,台湾依然是“将士奋发,土勇甚好,人人思战”,而且“米粮充足,市价如常”。

  第三,身先士卒,同甘共苦。在战斗中,刘铭传短衣草履卧山野,每战辄亲自出战当先锋。有一次,法军开炮轰炸,他的马突然弯腿躺在地上,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差一点儿被打中。尽管如此危险,他仍然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主帅的精神感染了将士,人人用命。

  击退法军之后,刘铭传又上书朝廷,请求免去自己福建巡抚的职务,以使自己可以专心治理台湾。刘铭传于光绪十年到台,光绪十一年台湾正式建省,他成为台湾第一任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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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台政治家第一人

  刘铭传1891年离开台湾,他用了前后不到7年的时间,在台大展抱负:练军队以厚兵力,筑炮台以严海防,设制造局、军械所以造兵器,集捐输以充经费,厚礼聘以聚人才,抚生番以开疆土,丈田地以纠隐圃,编保甲以别良莠(yǒu),移穷民以垦荒土,兴织造以杜漏卮,惠商顾以广交易,筑铁路以便交通,架电线以灵消息,购船舶以增航路,立公司以结商团,聘西医以疗疾病,建学堂以施教育,置隘勇以密巡防,兴水利以资灌溉,开矿产以集材料,铸货币以便民生,革税法以维国计,这一切的目的都在于使台湾能成为全国的模范。他在台湾创新的一切新政,奠定了台湾近代化的基础。台湾学者称刘铭传为“理台政治家第一人,其功业足与台湾垂不朽矣”!有学者称他为台湾洋务运动之父和台湾近代化之父。

  “商战富民”,与敌争利刘铭传是具有近代思想的洋务派官员,他摆脱了传统教育中“重农抑商”的思想,十分重视商业,强调通过“商战”与敌争利。他在台湾实行樟脑官府专卖制度,严厉打击走私;放开硫磺开采禁令,使之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国际市场上与日本等国产品竞争;其他如茶业、蔗糖业、盐业等方面,刘铭传也下大力气开发,并使之参与国际市场上的商战。这些举措,为巩固台湾和建设台湾提供了经费,也使百姓从中获利。

  改革关税制度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台湾成为对外通商口岸,吸引了大批外商。这些外商以台湾是通商海口为借口而拒交内地关税,致使中国流失大量税源。刘铭传抚台后,坚持外商进入台湾内地经商,必须持三联税单,否则一律征收内地关税。这一下,气得奸商们暴跳如雷,他们向总理衙门施加压力,逼其下令阻止刘铭传的行动。面对内外压力,刘铭传不为所动,据理力争,义正词严,有理有据,连李鸿章也不得不表示这样做是行之有理。

  “抚番”垦荒刘铭传无论在抗法保台期间,还是在抚台期间,与台湾绅民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无论是汉民,还是生番、熟番,都视为大清子民,一视同仁地对待。

  光绪十二年(1886),台湾成立抚垦总局,下设10多个分局,刘铭传亲任抚垦大臣,开始开山“抚番”。他派大军修通进山的道路,委派地方官、官军一起去做“番酋”的工作,进行招抚。对招抚之后的“番民”,又设立“番学堂”进行教育,指示地方官发给衣服,教他们穿衣,让他们知礼。他还帮助高山族同胞革除杀人驱疫的恶习,通过教唱通俗易懂的歌谣宣传不该杀人的道理。刘铭传要各地“认真教导,不拘番童、番丁男女,朝夕歌唱,并为之讲解,使之家喻户晓,期革嗜杀之风,渐知人伦之道”。根据史书记载,仅在光绪十二年到十三年,全台就有400余“番社”、8万多“番民”接受招抚,同时开垦农田数十万亩。

  他充分依靠台湾士绅,尽力做到“凡在台官绅,有可用者,无不广为罗致”。曾任太常寺少卿的林维源急公好义。法军围困台湾时,他带头捐银20余万。刘铭传对林维源非常器重,称赞他“笃实忠勤”,不仅为他报功请赏,还推荐他担任帮办台北抚垦、帮办全台抚垦、督办台湾铁路商务等职,让他参与治理台湾的各项要政。有人说,刘铭传在台湾是“惟绅是赖”。

  雾峰林家也是他主要依靠的对象。林家是台湾彰化大豪绅。林朝栋的父亲林文察在同治二年(1863)因镇压台湾戴万生起义立功,担任过署福建提督,后来战死在漳州,谥刚愍,立传建专祠。林朝栋和林朝昌是台湾义勇首领,在抗法中备资募勇,杀敌前驱,配合官军发挥了重要作用。刘铭传保奏林氏兄弟,林朝栋担任道衔兵部郎中,林朝昌担任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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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铭传还为雪林文察之弟林文明的冤狱专门上书朝廷。林文明,性粗豪,因为镇压戴万生起义为起义军后代所仇恨。加之他遇事多武断,得罪的人就更多。同治九年(1870)他被诬告谋反。当时台湾道黎某非常凶悍,得到闽浙总督便宜行事的授权后,派官吏凌定国前往彰化城向林家问罪。林文明坦然冠带到县衙对质。凌定国出其不意,将林文明杀害,然后以“露刃登堂,率众拒捕”上报。林家多次上告,但终因官官相护而未果。

  刘铭传为此案写了数千言的奏折,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上报给朝廷,后来刘铭传“复奏建刚愍祠塞其悲”。林朝栋对此铭记于怀,台湾被日本占据后,他仍然穿华装不归日,说:“吾不忍负刘公也!”   

  清赋丈田刘铭传在台湾遭遇最大阻力的事情就是“清赋丈田”。台湾的一些大租户隐瞒实际土地数目的情况十分严重,以此偷漏巨额的政府税收。刘铭传实行“清赋丈田”的目的就是使这些地主豪绅按照实际田额缴纳田赋,同时废止这些大租户的收租权和土地所有权。这一举措触动了大地主豪绅的根本利益,遭到他们十分激烈的反对和抵制。刘铭传作了一些让步,但清赋的决心没有丝毫改变。在这种背景下,彰化县发生了施九缎聚众围攻县衙、斩杀提督朱焕明事件。

  这时,刘铭传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一方面是台湾士绅制造流言蜚语攻击他,一方面是朝廷上的政敌设法诋毁他,最高统治者也责备他行动“过激”。

  刘铭传自己曾经说过:“只身渡台,内忧外患,孤孑(jié)危艰,无复生人之趣。自分不死于敌,必死于谗,冰糵(niè)孤怀,至今心悸。”“不死于敌,必死于谗”,正是刘铭传对官场斗争残酷性的切身体会。自从刘铭传赴台以来,各种谗言就没有断过。当初他决策“撤基援沪”,就有刘璈等人造谣生事,险些造成军队哗变。后来左宗棠又听信片面之词而上疏朝廷弹劾,要不是刘铭传反击有力,差一点就身陷冤狱。而此时,刘铭传的处境更加艰难,一是台湾岛内大批士绅对他由支持转为排斥,二是朝中最有力的支持者醇亲王奕也离开人世。刘铭传知道大势已去,于是连续三次上折请求开缺,回乡养病。光绪十七年(1891)四月,朝廷准许刘铭传开缺。台湾首任巡抚,就这样黯然地离开了他所挚爱着的台湾!

  刘铭传隐居乡里的几年间,并没有忘怀国事。光绪二十年(1894),日本军队入侵朝鲜并突袭中国运兵船,中日战争爆发。刘铭传在台期间,就担心日本日后会侵吞台湾,因而有针对性地研究了日本的情况,并

  提醒朝廷提高警惕。此时的刘铭传盼望能再次为国驱驰,朝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也纷纷荐举刘铭传为钦差大

  臣督办台湾军务。但当年曾因宝物的事与刘铭传结怨的翁同龢不同意,结果此事就没有了下文。

  刘铭传始终心系台湾,听到清政府甲午战败、割让台湾的消息后,他整日沉默无语,“忧思郁结”,终至卧床不起。据说,刘铭传死前还面朝东方高呼:“苍天啊,还我的台湾!”刘铭传死后,台湾民众歌颂追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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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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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为癞蛤蟆转世 细看清朝末年的袁世凯

袁世凯戎装照

  袁世凯,
字慰庭(又作慰廷或慰亭),别号容庵,因其为河南项城人,故又称袁项城。生于咸丰九年(1859)八月二十日。他五短身材,颈粗腿短,走路正八字步,民间传说他是“西山十戾”中的“癞蛤蟆”投胎转世。袁世凯年轻时科场失意,22岁弃文从军。

  曾随军东渡朝鲜平叛。甲午战争后,被李鸿章举荐到小站编练新军,掌握了一支7000多人的武装力量。从此,逐渐为清廷所倚重。

  袁世凯是清末政治舞台上一个纵横捭(bǎi)阖的重要人物,从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晚清新政到辛亥革命,都与其有密切联系。长期以来,袁世凯一直被冠以“窃国大盗”、“寡廉鲜耻的卖国贼”、“嗜血成性的专制暴君”等恶名。2003年上半年上映的大型历史剧《走向共和》将袁世凯描绘成一位有本事、有贡献、开明进步、有情有义、带浓重人文色彩的“共和英雄”,他推行的政策是“引进新生事物”,“反映了当时社会历史发展的大趋势”,认为袁世凯多少有点像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沙俄末代铁腕首相斯托雷平,而不是什么“独夫民贼”。这样,观众心头不免疑虑重重,不明白孰真孰假。

  袁世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在戊戌变法时会为维新派所倚重?袁世凯的告密和戊戌政变有没有直接关系?袁世凯在晚清新政中有什么贡献,为什么会得到立宪派的信任?

  在辛亥革命中袁世凯又有什么表现,为什么最终能够以全票当选民国临时大总统?下面,让我们看看袁世凯在清末民初这些重大历史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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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与戊戌变法

  光绪二十四年(1898)四月二十三日,光绪帝颁布《明定国是诏》,变法正式开始,因为这一年为农历戊戌年,故史称“戊戌变法”。变法期间,光绪帝发布了上百道新政谕诏,除旧布新,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但是,改革措施遭到了顽固守旧势力的反对和阻挠,很多上谕都成了一纸空文,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激化。光绪二十四年七、八月间,形势进一步恶化,守旧势力预谋政变。光绪帝颁密诏给维新派,密诏中说:“朕位且不能保,何况其他?”要维新派筹商对策。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维新派的核心人物读到密诏后,痛哭失声,誓死营救皇帝,并决定实行兵变,包围颐和园,迫使慈禧太后交权。八月初三深夜,谭嗣同只身前往袁世凯的寓所法华寺,托以出兵相救的重任,说服袁举兵杀荣禄,包围颐和园,对慈禧太后则或囚或杀。

  八月初六日,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宣布训政,光绪帝也被囚禁起来。随后,大肆搜捕维新人士。康有为、梁启超逃亡日本,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遇害。变法运动最终失败。

  传统说法认为,袁世凯的告密直接导致了慈禧太后发动政变。袁世凯是个两面派,他用假话哄走了谭嗣同,但看到慈禧的势力远远超过光绪皇帝,决定投靠后党。八月初五日向皇帝请训,当天乘火车回天津,向荣禄告密,出卖了光绪帝和维新派。当夜,荣禄赶回北京告密。

  但是,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

  第一,政变之初,慈禧太后没有下令捉拿谭嗣同。

  因为谭嗣同是劝说袁世凯“围园劫后”的人,属于“逆首”,慈禧太后绝不会放过他。因此,如果是袁世凯的告密导致政变,那么在八月初六日慈禧发动政变时,上谕中应该会指名逮捕谭嗣同。但上谕中只命令捉拿康有为、康广仁兄弟,并没有谭嗣同。而且给康定的罪名是“结党营私,莠言乱政”,罪名较轻。而“围园劫后”则属大逆不道,罪不可赦,上谕中则没有提及。

  第二,荣禄不可能连夜乘火车赶回北京。

  有关戊戌六君子被害的新闻报道八月初五日上午袁世凯觐见光绪皇帝后,即乘火车赶回天津。在袁世凯的《戊戌日记》记载“抵津,日已落”,所以袁到荣禄处告密,应该已在夜间,荣禄得知围园消息后,不可能在当夜乘车赶到北京,把消息反馈给慈禧太后。因为当时北京、天津之间的火车通行不久,只有白天行车,没有夜车,也缺乏夜间行车的设备、经验和技术,即使荣禄以直隶总督的身份也不可能下令加开一次夜车。所以,荣禄在八月初五日夜间很难赶到北京,而慈禧太后实行训政却在初六日上午,可见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并非由袁世凯告密所引起的,政变时也不知道维新派有“围园劫后”的计划。政变是新旧两派势力长期矛盾斗争积累的结果,守旧派大臣认为维新派乱政妄行,请求慈禧太后训政,也是他们的一个既定步骤,与袁世凯的告密没有关系。

  那么,袁世凯的告密在戊戌政变中起了什么作用呢?近年来,多数学者认为:虽然戊戌政变不是因袁世凯告密而发生,但袁世凯告密却大大加剧了政变的激烈程度。

  八月初六日慈禧太后重新训政后,发布政令捉拿康有为和其弟康广仁,并将保举维新人士的宋伯鲁予以革职,永不叙用,此外并没有涉及处理其他参与变法的人员,也没有发布停止新政的谕旨。

  八月初五日,袁世凯回天津后没有立即向荣禄告密。八月初六日晚,当听到政变消息后,袁世凯以为事情已经泄露,为保全自己,才向荣禄和盘托出了“围园劫后”的密谋。八月初七日,慈禧太后得知维新派有罢黜太后之意后,恼怒至极,对事件性质的认定有了重大转变,因而下令大肆捕杀维新人士,致使事态扩大。

  袁世凯为什么会得到维新派的信任呢?在变法初期,袁世凯与维新志士交往密切,表现出倾向于变法、积极推动变法的热忱。

  光绪二十一年(1895)闰五月,当康有为的上清帝第四书苦于投递无门时,袁世凯主动帮忙交给督办军务处,请求当时手握重权的荣禄代递,虽然为荣禄所拒绝,却反映出他对维新志士的态度。康有为因此很感激他。

  七月,维新派成立强学会,袁世凯被列为发起人之一,他还捐资作为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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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袁世凯受命在天津小站编练陆军时,与维新人士严复等定期相聚,在一起谈论维新事宜。

  光绪二十四年(1898)四月,戊戌变法的重要支持者翁同龢被罢官路经天津时,袁世凯冒险派人持函送礼,以示慰问之意。

  七月,变法运动达到高潮,袁世凯派徐世昌到北京与维新派联系,并通过徐与康有为、梁启超等不断接触,表示自己对变法事业的关切。

  袁世凯对戊戌变法的关心,赢得了维新志士的信任,康有为对袁世凯也有很好的印象,因此,在变法危急时才敢把重任托付于他。经维新派的举荐,光绪二十四年八月初一日,光绪帝在颐和园召见袁世凯,破格提升他为候补侍郎,继续专办练兵事务。第二天,在袁世凯进宫谢恩时,光绪帝夸奖他说:“人人都说你练的兵、办的学堂甚好,此后可与荣禄各办各事。

  ”这其实是在暗示他以后不要受荣禄的节制。

  八月初三日,维新派的几位核心人物聚在一起,商议救光绪的办法,其中竟有袁世凯的心腹徐世昌在场。徐是袁的代表,如果不是袁已对维新派做出全力支持的承诺,维新派也不会让徐世昌参加这一秘密活动。

  但是,袁世凯作为浮沉宦海多年的政客,他不会不明白,维新势力与守旧势力斗争的双方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太后。随着两方面斗争的加剧,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的立场倾向不仅关系到顶戴,甚至关系到身家性命。也许他内心并不反对变法,但从残酷的政治现实考虑,他觉得光绪帝和维新派的力量远远不是慈禧太后和顽固派的对手。光绪皇帝下了那么多的变法诏书,却基本上停留在纸面上就证明了这一点。经过权衡,他决定投靠后党走升官之路。

  因此,他被提升为候补侍郎后,对这样的超擢“自知非分”,惟恐引起后党的猜疑,于自己不利,在八月初一日被召见的当天下午,就急急忙忙四处拜访后党权贵人士,如协办大学士、兵部尚书刚毅,军机大臣、户部尚书王文韶等人,进行解释,以表白自己的心迹。

  八月初三日深夜,谭嗣同走后,袁世凯一夜未睡,“反复筹思”,知道自己面临着生死抉择,对自己在谭嗣同面前表态说“诛荣禄乃杀一狗耳”的话非常懊悔,生怕谭嗣同会将与他的密谈向后党揭发,这样就使自己牢牢地与维新派捆在一起了。为了保全自己,袁世凯最终下决心出卖维新派。

  袁世凯因告密有功,受命署理了几天直隶总督,其新建陆军还得了4000两的赏银。慈禧太后为表示对他的信任,还特准他在西苑门内骑马。此后,袁世凯便以慈禧太后和荣禄为靠山,走上了飞黄腾达的捷径。

  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首三言歌谣,讽刺了袁世凯这种出卖维新派的做法:

  六君子,头颅送。袁项城,顶子红。卖同党,邀奇功。康与梁,在梦中。不知他,是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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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与清末新政

  《辛丑条约》签订后,为了维护摇摇欲坠的旧统治,清政府正式发出上谕,开始推行新政,陆续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包括改革官制、整顿吏治、奖励工商、改革学制、编练新军、派遣留学生等等。

  袁世凯赞同“新政”,在山东巡抚任上,他就开始贯彻执行清政府的谕令,并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三月,向朝廷提出了筹办新政的10条办法,包括整顿吏治、改革科举、振兴实业、增强军备等等。山东也成了全国最早推行新政的地区。光绪二十七年九月,袁世凯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光绪二十八年五月,改实授,这成为他步入晚清政坛权力顶峰的起点。袁世凯也成了推动新政最重要的人物。

  增练新军光绪二十八年(1902)十二月,清廷任命袁世凯兼任练兵大臣,负责编练新军事宜。袁世凯乘机开始编练北洋常备军,即北洋军。光绪三十一年(1905),编成北洋军6镇,共6万余人。除第一镇外,其余5镇的统制(相当于师长)都是袁世凯的嫡系亲信,统领(旅长)、统带(团长)则都是小站练兵时的旧班底。这样,北洋派系军人自成一个体系,其他势力根本插不进去。通过增练新军,再加上在政界网络培植的许多党羽,逐渐形成了以袁世凯为首脑的北洋军事政治集团。

  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编练新建陆军时,就采用德国的陆军建制,军队分步、马、炮、工、辎重各兵种,打破了旧军制不分兵种的框子;每军分设左右两翼,每翼辖二、三营不等。袁世在军制方面的改革,揭开了清军编制近代化的序幕,在中国近代军制史上是一个重大的转折。袁世凯还建立了步兵、炮兵、骑兵、德文四所随军学堂及讲武堂、学兵营等,并选派军官赴德国学习军事。同时,配备新式军事武器,采用“练洋操”之类“西法”练兵等。

  虽然袁世凯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他自从投效军营后,对军事上的事情都能处处留心。他一方面细心钻研有关操典、战术一类的军事书籍;另一方面,不论部队出操或野外演习,他都跟着观看。袁世凯认为练兵“比起做文章来,到底容易多了”。袁世凯在练兵中,因袭湘、淮军阀的旧习,固守“兵为将有”的成法,把军队紧紧控制在自己手里。

  其一,注重幕僚和军官的选拔。袁世凯把那些多年追随他的“家兵家将”,一般都安插在关键位置,以充当爪牙和耳目,例如徐世昌等。又用官禄笼络了一批军事学堂的毕业生,其中包括段祺瑞、冯国璋等。此外,袁世凯一向把自己视为淮军的后继人,为此,他广为招纳淮军旧将,以示自己在延揽人才方面一视同仁。

  其二,控制士兵。袁世凯认为练兵的秘诀“主要的是要练成‘绝对服从命令’。我们一手拿着官和钱,一手拿着刀,服从就有官有钱,不服从就吃刀”。他向官兵进行思想灌输,让官兵相信他是大家的衣食父母,只有听命于他,才能升官发财。为了加强对士兵的控制,他还编了《劝兵歌》,对士兵进行政治灌输。在小站练兵时,他对各级军官和幕僚,甚至棚头弁目,几乎都能认识,并且还能大致了解每个人的脾性以及长处、缺点。为了杜绝过去军营中吃空额、冒领等弊端,在每月发放饷银时,袁世凯都亲自点名,按名发给。

  其三,笼络幕僚。小站练兵时,阮忠枢在他手下当文案。有一次,阮忠枢告诉袁世凯,说他看上了一个叫小玉的天津妓女,想纳为小妾。袁当即就说,这是有碍军誉的事,严正地予以驳斥。阮见状如此,就作罢了。过了不久,袁说到天津有公事,邀请阮一同前往。下车后,天色已晚,袁邀请阮先去看一个朋友。他们走进一个院门,看到屋子里铺设得异常华丽,堂上红烛高照,并且摆着一桌很丰盛的酒席。刚进入里屋,便见一个丫头一面喊着“新姑爷到了”,一面从里间屋里搀扶出一个新娘打扮的俏丽佳人。阮当时不明就里,如入云里雾里,仔细一瞧,才知道便是自己一直想娶的那个小玉。原来,袁世凯在阮忠枢和他说过之后,就秘密派人给小玉赎了身。等到把事情办妥了,他才领着阮忠枢一同前来。从此,阮忠枢就更加死心塌地地效忠袁世凯,直到袁世凯称帝时,始终如一。

  其四,严密控制属下。在任山东巡抚时,为了了解山东各府州县的情况,袁世凯经常派员去分头密查。他总是先派一个人去,接着再派另一个人到同一个地点去查同一件事情。这两个人都对他直接负责,但彼此之间谁也不知情。如果他们所查的结果互不相同,他还照以前的办法另外再派两个人分头去查,然后再把所查的结果和上次的对照。对查报真实的予以奖励,对谎报不实的则进行处罚。他在担任直隶总督时也经常使用这种方法。袁世凯曾对儿女们说:“做一个长官,最要紧的是洞悉下情,只有这样,才能够举措适当,如果受着下边的蒙蔽,那就成了一个瞎子,哪有不做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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