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shi

世界越来越小，爸爸越来越亲3 e5 ~& f6 G- b, W' u

1 q* s' j2 o! T) F“长这么大，最多爸爸加班开会两天不在家，其他时候一直都在我身边。”杨丽娟愿意谈的父女关系，到此为止。! I2 @: e- p" f
www.csuchen.de* p7 D  }0 D7 F- y4 C# N
杨丽娟很少说“刘德华”，一般会用“他”代替，生气的时候，通常使用“姓刘的”。“我只是不断做他的梦，这么多年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2 Q7 N, V' i7 A) U

: j! J) }/ }* B2 \* s( v那个“不约而同的梦”非常简单：“墙壁上有一张画，画像上的人头两边写着：你特别走近我，你与我真情相遇。”/ ~# Y" k) w# N- W, M# j0 s

2 \! u3 M$ Z1 o按照杨丽娟跟各路记者的讲述，后来“刘德华梦”基本有两个主题：缘分，纯情。比较典型的有，杨丽娟在玩沙包，刘德华走过来，深沉而熟悉地看着她；刘德华在山顶遇到杨丽娟，不由分说拉着她跑到小河边，含情脉脉地说：你都已经跑过我了，还跑什么；杨丽娟走进一个黑房子，里面放着一盘磁带，上面写着：你是我的女人。  H2 O: P% Q, M. c  R) a1 }- }
# [; D' j3 a1 k  D' Y
杨丽娟一直在强化“梦”的戏剧感：一次同学给她看了一张海报，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梦”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德华。
4 s8 u9 w2 b* i. x0 Gwww.csuchen.dewww.csuchen.de% T/ z1 F. F+ j% T* n7 M6 S% m" X! G' r
杨丽娟足不出户，世界越来越小，生活的惟一希望就是“刘德华”。她越来越坚信，只要刘德华见到她，听她说完“梦”，也会有“感应”。

shishi

杨勤冀退了休，躲避了单位对他跟妻子关系的指指点点，却躲避不了邻居的议论，他也开始足不出户，陪着女儿梦刘德华。
/ g  y* o+ S& m5 L+ T- J& N% Rwww.csuchen.de
" f+ P" Q( z! x8 X# l2 W杨勤冀对女儿有求必应，极度溺爱，任何家务都不让她做。万龙说：“陶菊英告诉我，杨丽娟二十多岁了，还都是爸爸给她洗澡擦身，他们一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在德国 社区4 }# d# X, I$ ^5 V: j
. C9 P0 B( V. I8 n, s0 [
“我跟其他孩子比，跟爸爸更亲，一天不见都会想他。长这么大，最多爸爸加班开会两天不在家，其他时候一直都在我身边。现在爸爸真的走了，我真的感觉没有什么依靠了。”杨丽娟愿意谈的父女关系，到此为止。www.csuchen.de/ J4 y' {) [: Y3 ]  n% y4 c1 r
人在德国 社区/ F# T- r5 i- N, Y" u* [
“只要女儿高兴，他做什么都行。”杨勤冀的旧同事老贾（化名）气愤地回忆，有一次女儿要喝红牛饮料，杨勤冀没钱了，就去商店偷，第二次偷的时候被人抓住，“幸亏是国营单位，教育了一下，给放了”。  n# j# P8 c  f" q0 s9 B

# B  a+ n! s* T7 O% T6 ]伴着“梦华之旅”，杨勤冀还开始了搬家之旅，此时他有了一项“新躲”，躲避邻居对女儿追刘德华的嘲笑。
2 ~2 u# M- |: h0 K2 b: R& b0 n8 m# T
一个邻居跟杨勤冀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还在等刘德华，就这一句话，杨勤冀马上打110报警抓人。越是开不起这些玩笑，邻居们议论得越厉害，杨家也就越怕跟人接触，邻里关系陷入了恶性循环。传闻从陶菊英“偷人”到杨勤冀给女儿头顶洗脚水，再到母女虐打杨勤冀，真真假假难辨真伪。
, a% z! ~/ F) `) P  o# r' V& Q
! V1 \9 E2 O- @" Q  |2005年，陶菊英因为一次煤气中毒，被重物砸坏了腿，杨勤冀将陶菊英接回家里。陶菊英这次彻底留在了这个家，而这个家早已经只有一个目标：刘德华。
  E" `  ^7 S! T; ^' c: J# |6 P人在德国 社区6 H! e2 |  U! d7 _; `
“我把那些杂志都撕了，把磁带也给砸了。”陶菊英说自己从1996年开始，每年不断砸磁带、撕杂志，这些举动在去年3月那轮“父亲卖肾助女追星”的报道中，被解释为：家长一开始也反对女儿追星。但时隔一年，陶菊英说自己生气的原因，不是女儿“追星”，而是刘德华一直不回信。
$ T8 K# }- Q8 k) vwww.csuchen.de7 g% k5 Z+ w% W( u0 ?
总之，团圆之后，一家三口彻底拧成了一股绳———“只要见到刘德华，我们一家就能好好生活了”。

shishi

一家三口？一家四口？
' O& B6 s" d0 ~+ L7 X/ `+ i( a
5 B7 u& @5 i- K. T, ]“她希望跟刘德华一见钟情，她曾经当着我的面，跟父母说，你们现在不管我，到时候我跟了刘德华，也不会管你们的。”记者陆纳说。
, q' P6 y6 {8 Kwww.csuchen.dewww.csuchen.de: v0 G: q" K/ q9 ~
“只要见到刘德华，我们一家就能好好生活了”就像一个魔咒。0 e  n, H, q6 E. q" ]

1 \# h: @' |! m北京电视台《每日文化播报》栏目的陆纳觉得这句话有两重完全不同的理解：见到刘德华，杨丽娟心愿了了，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见到刘德华，杨丽娟跟刘德华“美梦成真”，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 {" r4 o5 r% I1 z" L人在德国 社区
+ m. L- W) `8 a- N: a卖肾新闻没有达到目的，刘德华在媒体上公开回应：“要爸爸卖房卖肾来见我，这就是不忠不孝。”www.csuchen.de: |2 O3 P9 k/ r0 j- k8 J2 |7 P
6 Z+ X0 @* Q4 p; v$ m" ~& f8 H
正在杨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天上掉下了陆纳。他是后来杨勤冀多封谴责信的主角之一，谴责点是：利用杨家创造收视率，甚至用假刘德华愚弄和欺骗他们。
3 `" `9 G* A4 z  }人在德国 社区( W0 p, p! `1 Y2 Q3 G& Q0 E
“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台有实力，一定能帮孩子见到刘德华。”杨家对此充满了希望。
; V6 G! d4 P( P4 q* j5 I) X
1 }3 S3 G$ Z& f来采访的陆纳的确答应联系刘德华：“我初到杨家，第一直觉是同情。”同情的内容包括贫穷和父母对孩子的苦心。因此他也“天真”地认为，也许帮杨丽娟见上刘德华，他们家就能正常地生活了。8 A$ l  t- [3 N) q

" G, \( S6 e( }) U, w% W& U陆纳说自己也确实联系了刘德华的经纪公司：“一个男的，听了之后告诉我，对这件事情，不提倡、不回应、不见面。”

shishi

陆纳第二次去杨家采访，隐隐觉得这家人不像第一次那么“值得同情”：“杨丽娟的爸爸在家里是从属地位，言行都会受到母女的监视和盘问。”他把“惟一可以对话”的杨勤冀偷偷叫到宾馆，委婉地告诉他，刘德华不会见他们了。
1 l  s2 D! g, p( l5 Z3 a人在德国 社区2 j3 f, X0 t4 E
“我当时真的很想帮他们。”陆纳说，他的帮忙还包括：带去了两个心理医生；教杨丽娟上网、唱卡拉OK.这种帮忙是徒劳的，杨丽娟根本不见医生。陆纳说：“杨丽娟是希望跟刘德华一见钟情，她曾经当着我的面，跟父母说，你们现在不管我，到时候我跟了刘德华，也不会管你们的。”
$ ^2 X0 J# g  ~, g' S2 k3 s
5 U5 M; _; n( b" X7 k* ]第三次陆纳带来了“刘德华”———跟刘德华长得很像的吴可。吴可以模仿刘德华为职业，觉得“自己长得像刘德华，也许可以劝劝她”，《每日文化播报》跟拍。
9 B0 Z! u7 y2 W; T5 P4 M
1 H/ H) i+ q' X“杨丽娟根本不像其他歌迷。”吴可说，因为他长得像刘德华，不时会遇到疯狂的歌迷，但杨丽娟对他的长相没有任何反应。6 Z( k$ l5 \. N; G+ y6 }

$ A) N  ]* K7 m2 O! H, ^, A% J陆纳和吴可觉得当时气氛很融洽，而杨家对此事非常愤怒，说：“他们还拿假刘德华来欺骗我们。”吴可也没有料到这个家庭对信息的选择性理解。“杨丽娟根本不像其他歌迷”的评语，给杨丽娟带来了相当大的鼓舞，她后来接受采访时，也都用这句话来把自己跟“追星族”撇清。
2 p' e! J( Q7 |3 J9 wwww.csuchen.de
% a$ q& Q2 Q7 c/ O" F2006年10月，杨勤冀一家三口进京。这次双方都不像以前那么“友好”，一向老实的杨勤冀大闹电视台，要通过镜头公开谴责刘德华的“无耻”行为，双方起了一些争执。
- R6 F6 P$ V, D$ d人在德国 社区) U( ^, @% a1 G# M) J' ^
陆纳说，他被缠得没有办法，就私下自己掏钱买了两张票，带杨丽娟去了《墨攻》首映式，“坐在第一排”。陆纳说自己很紧张：万一杨丽娟出现什么状况，他需要负责；另一方面，他还是抱有幻想，见了刘德华，也许杨丽娟真能“迷途知返”。
5 @9 l( s) q! q
8 O+ @7 @5 t1 K) c' g. I3 }人在德国 社区北京见面之旅的结局是，北京电视台以栏目组的名义，给了杨家2000元做路费。
. P: C) F$ J5 \; o+ e# S0 q* P: Q) i1 {! u
提起这2000元，陶菊英气不打一处来，她当时就把杨勤冀骂了一顿：“我跟她爸说，别要他的钱，就是两万也别要，这是贬低人格，好像我们为他的钱似的。”

shishi

三箱宝贝，七页遗书; B# R& F4 }8 X% A, \

# |$ F' E7 i! z$ \8 |1 _, {( j' T是举家奔赴幸福生活，还是心力交瘁安排后事，现在看来，无论如何这都是杨勤冀的最后一搏了。
3 k6 X2 t+ {2 X人在德国 社区
9 j+ P- D0 S& _女儿的沮丧，妻子的恼怒，加上见刘德华希望的再次破灭，让杨勤冀彻底变了一个人。人在德国 社区" |1 [" U& @0 L5 Q2 z8 C. K; Q

2 W$ }8 l, j5 r, u" B- a人在德国 社区小周（化名）说，杨勤冀从北京回到兰州，“神情恍惚，牙也掉了，很憔悴”。% E7 B9 Q$ w8 p& n* `$ Q0 n: K
- ^8 M- u; x* c5 d
小周是杨勤冀最信任的领导的儿子，也是最后杨家三口去香港的借款人。今年春节前，杨勤冀来找他借11000元。“我没有那么多钱，我也知道他是拿去给女儿追星的。”此后杨勤冀又来了3次，说自己借了一圈，实在没有办法了。: H$ L. ~8 q: r

) ^5 m5 p! ]% b0 y/ [小周不止一次劝他，不要再跟着女儿一起疯了，杨勤冀坐在他家沙发旁的板凳上，不断重复一句话：“我真的希望刘德华能见见娟娟，听她把梦说了，我们一家人回来好好过日子。”# b2 o- H  ^' W! `- @) ~
www.csuchen.de3 {8 v0 p. v  N9 r7 V0 `2 Q2 J4 Q
谁们“一家人”？好好过什么“日子”？谁也不知道。至少在杨勤冀前同事老沈的妻子看来，杨勤冀已经“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杨勤冀来找我们借钱，跟我们说，他们在香港好得很，李嘉诚的房子也让他随便住。”
& r4 J( i9 _# ~4 X* y( T8 b人在德国 社区www.csuchen.de6 r+ [. Y6 X8 g& V0 ^9 L
跟大部分人一样，老沈的妻子不想跟杨家扯上任何关系。9 x7 Q* [/ m. o; B: f# f; a% Q

* l  H0 D* n. C' L人在德国 社区杨勤冀和陶菊英这几年把能借的都借遍了，从侄儿到邻居，从同事到领导，甚至陶菊英的几个“相好”，都借给了数量不等的钱。杨勤冀有一个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借钱人、借钱数目和归还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人名言”：现在办事靠，1.人际关系；2.经济实力。

shishi

兰州的冬天天寒地冻，近70岁的杨勤冀站在楼下等，小周不忍心，通过朋友找到一个经理，挪用了11000元———也就是传说中的“高利贷”。人在德国 社区! D! K% |2 ~- A9 d: F
" Y& e$ f, l9 w# d9 u% @
“我告诉杨老师，钱我是借给他的，不管他用来干什么，我都不管了，我跟他击掌相约，一定要在兰州再见一面。他这是跟我失约！”小周后来知道杨勤冀跳海的消息，在家里捶胸顿足。当时他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S- c4 J* O! [! ~) s
! C! Y  Y8 s. p! j3 F: |3 h
2007年3月4日，杨勤冀来拿钱，带来了三箱“宝贝”：户口本、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奖状、学生名册；自己的所有奖状；上了锁的留给女儿的东西。4 K4 T3 \# `! Y, O' Z- f1 M1 k
0 h) f* A+ t: K+ d) Y
杨勤冀解释说，出远门，放在招待所怕丢———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住在一个便宜的招待所几个月了。9 B' f# t+ Z" T' z6 [' B" X
  y- R# m! K$ A
是举家奔赴幸福生活，还是心力交瘁安排后事，现在看来，无论如何这都是杨勤冀的最后一搏了。) P: d& I: K( T, j! h
! V) N( g: q) b3 b7 K: C! r7 @. V
3月25日，杨丽娟在刘德华歌迷会上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刘德华。她没有得到陈述“梦境”、激发“感应”、改变命运的10分钟。* K* {' w$ t3 s! F
- R8 r& I9 `3 ]6 w
3月26日凌晨，杨勤冀留下早已写好的7页遗书，跳海自尽。+ A: b$ U' @( |& e* I5 w
  J) L, b: ]: r/ a* O! K0 ~
3月26日，刘德华受此事影响，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刘德华在日记上写道：“你不会懂得我伤悲”。其后不断有歌迷有样学样，以死相逼要跟刘德华见面。（文中化名皆为被访者要求）

shi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