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之别

作者:鲁益师(C. S. Lewis) | 出处:当代信仰实践手册
                                                                我看到一个幽灵,肩上扛著东西,正向我们走来。他肩上扛的是只小红蜥蜴,那小家伙尾巴卷起来像鞭子一样,还跟那幽灵说著悄悄话。当我们看清楚那幽灵以后,他转头对小家伙说话,带著一丝不耐的愤怒:“我叫你闭嘴!”他摇摇尾巴,又继续跟幽灵说悄悄话。他不再生气,反而开始微笑,然后他转个弯,向西慢慢的走,远离山峦而去。
“这么快就走啦?”有个声音出现。
说话的人多少有点人的形像,但比人高大,他发出的光使我无法正视著他。他的出现刺痛了我的眼睛,他散发出来的热气和亮光,彷佛酷暑的旭日一般也炙烤著我的身体。
“是的,我要走了。”那幽灵说:“谢谢你热情的招待,可是没有用,你知道。我也告诉这小家伙(那小蜥蜴),如果他要来——他一直吵著要来——就必须安静点。当然他本性难移,这我清楚得很。他就是吵个不停,我只好回家了。”
“你要我让它安静吗?”火焰般的灵这么说著,根据我现在的了解,他是一位天使。
那个幽灵说:“当然好哇! ”
“那么我会杀了他。”天使一面说,一面向前走了一步。
“呜——哇——你烧到我啦!离我远点!”那幽灵一面后退一面叫著。
“你不是要他死吗?”
“一开始你根本没提到要杀他的事。我并不想请你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天使燃烧著的手掌已经离那只蜥蜴很近了:“这是唯一的方法,你要我杀他吗?”
“那是以后的问题。我很乐意考虑。不过它是个新观点,对不对?我是说,目前我只是想让他安静而已,因为在上面这儿——真是尴尬。”
“我可以杀了他吗?”
“哎,待会儿还有时间讨论那个问题。”
“已经没时间了,我可以杀他吗?”
“求求你,我根本不想做这种讨厌鬼。求求你——真的——不用麻烦了。你看,他自己现在睡得多甜。我确定现在已经没事了,真谢谢你。”
“我可以杀它吗?”
“老实说,我认为根本没有必要。我确信现在我可以掌握得很好。我认为循序渐进的过程要比直接杀了他好得多。”
“循序渐进一点儿用也没有。”
“你不同意吗?好吧,我待会儿会仔细考虑你说的事。事实上现在我就可以让你杀了他,但我今天身体不太好。所以如果现在进行的话是不明智的,我需要有好的身体才行。或许改天吧!”
“不能改天了,所有的时间都包括在这一刻了。”
“退后一点!你烧到我了。我怎么能要你杀他呢?你如果杀了他,就会杀到我的。”
“不会的。”
“为什么?你现在就伤到我了。”
“我没有说不会伤到你,我只是说不会杀死你。”
“为什么你要折磨我?你就是在嘲笑我。我怎么能让你把我撕成碎片?假如你真要帮我,为什么你不先杀了这该死的东西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问我?如果你这么做,事情早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我不能违背你的意志,这是不可能的。你允许了吗?”
天使的手几乎已经碰到蜥蜴了,那小家伙开始和幽灵大声交谈,我甚至可以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小心哪!”小家伙说到:“他说得到做得到。他会杀了我的,只要你说一个字,他就会杀了我,以后你就永远看不到我了。那不行的,没有了我,你怎么活下去?你会成了幽灵,不像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不懂这些,他只是个冷酷无情的抽象东西。这件事对他来说很自然,对我们可不。对啦,对啦,我知道现在不是真实的快乐,只有幻梦,可是总比没有好,对吧?我会很乖的。我承认过去,有时候我做得太过分了点,可是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子了。我只会带给你好梦---甜美、新鲜,又天真无邪的梦,你大可以说,相当天真无邪……”
“你答应我了吗?”天使对幽灵这么说。
“我知道我也会被杀死。”
“不会的,不过如果真的死了呢?”
“你说得对,跟这小东西一起生活,倒不如去死。”
“所以我可以动手了吗?”
“去你的!你能不动手吗?把它结束掉,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幽灵咆哮著,后来却转成低泣:“神救我!神救我! ”
幽灵过—下子突然发出一声极端痛苦的尖叫,那是我在世界上从来没有听到过的。那燃烧著的天使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小蜥蜴来揉,小家伙拼命挣扎,最后,那支离破碎的身躯,被丢到草地上。
“噢!我完了。”那幽灵喘息著说,他的身体反蜷著。
好一会儿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的肩膀跟上臂,毫无疑问地是个实在的东西,并且愈来愈实在。脚和手也愈来愈明显实在。脖子和金光闪闪的头出现了,也清楚了。如果我的注意力不分散的话,我应该可以看到—个实在的、完整的人——一个高大、一丝不挂、不比那天使小很多的实在的人。而使我分心的是,同一时间发生在那蜥蜴身上的事。刚开始我以为那“死刑”失败了,因为它不但没死,反而一直在挣扎,并且愈挣扎,长得愈大。且它在长大的同时也开始变形,它的后半部开始变圆,还在摇动的尾巴竟然长出长毛,在大而圆润光滑的臀部中央甩动。我猛然往后退,还一直揉眼靖,因为站在我前面的,是一匹我所见过最高大的骏马,浑身银白,只有鬃毛和尾巴是金色的。它肌肉隆起,纹理鲜明,一边高兴地嘶鸣,一边用蹄子踹地,每踹一步便地动山摇。
新造的人转过身来抱著新造的马的脖子,那马嗅著那人的身体,他们互相对著对方的鼻孔吹气。人又转个身,俯伏在天使面前,抱著天使的脚,他站起来时我注意到他的脸上闪著泪光。在愉悦中,那年轻人跳上马背,挥著手道别,同时用脚跟调转马的方向,在我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全貌之前就走了。他们跑得真快,我以最快的速度从树丛后走出来,想目送他们;但他们像流星一般划过绿色的平原,不久便到了山脚。然后我看到他们登上山顶,爬上那似乎不可能爬上去的险峻山峰,他们攀爬的高度高到我必须仰著头才看得到他们。最后他们变成一个光点而消失,消失在永恒清晨的玫瑰红光晕中。
“这一切你都明白吗,孩子?”老师对我说话。
“我不完全明白呢,老师。”我说:“我在想蜥蜴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骏马?”
“恩!不过它被杀在先,你没忘了故事的这一部分了吧!”
“我会尽量不忘记这部分,可是这是不是意味著在我们里面的每一事物——任何一件事物——都能到那山顶?”
“不,即使是最好,最高贵的欲望也不能以目前的样式到达山顶。任何一件事物,即或是最卑徽、最原始的欲望,若顺服至死,没有一个不能够复活、改变的。埋下的是天然的身体,复活的是属灵的身体。属肉身和血气的身体,不能够到达山巅。不是因为这些太强,而是因为太弱。蜥蜴和骏马有什么不同?一个是贫乏的、虚弱的、呻吟的、爱说悄悄话的私欲,而当私欲被治死以后,它就重生,成了又丰富又有能力的盼望之源,帮助我们愈来愈像神。”(摘自鲁益师The GreatDivorce一书,纽约Macmillan公司1946年出版,第98-105页,本文稍加精简而成。译注:此书中文版天渊之别,校园书房出版社1978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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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1:14 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

    雅1:15 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林前15:42 死人复活也是这样:所种的是必朽坏的,复活的是不朽坏的;

    林前15:43 所种的是羞辱的,复活的是荣耀的;所种的是软弱的,复活的是强壮的;

    林前15:44 所种的是血气的身体,复活的是灵性的身体。若有血气的身体,也必有灵性的身体。

    林后5:17 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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