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榔头”郎平的中国心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中国女排主教练陈忠和表示,“对于郎平如果真的去美国执教的话,自己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毕竟郎平一人在国外打拼,能理解她的处境。而且以郎平的能力,她如果出任美国女排主教练的话,绝对能把美国女排带得很好。”

  在所有最近有关郎平是否应执教美国女排的公开报道里,陈忠和的话是最理解郎平的,他不愧是是郎平的老朋友。

  本文不想就事论事,只想通过郎平的经历和心声透视“铁榔头郎平的中国心”。仔细看看本文的内容,也许会引起我们每一个人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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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曾经拒绝美国队

去年8月,《体坛周报》一篇文章里郎平曾经是这样说的:“我从来不去设计自己的前途,完全凭感觉走。我从中国女排主教练的位置上下来后,五个赛季都在意大利当教练。邀请我执教的国家队挺多的,希腊国家队三年前就想让我带,为这次奥运会做准备,可我不想带。美国队连合同都给我传到在意大利的家里了,从我心里来讲,我挺愿意带美国队的,因为我女儿在美国,而且美国队条件很好,好好带肯定是世界水平的。但是想想还是不行,带美国队到世界大赛中跟中国队打,我从感情上接受不了,而且站到中国女排的对立面上去,我想很多热爱老女排的人也接受不了。这事太敏感了,想想还是留在意大利带俱乐部吧!

  我女儿12岁了,还是一天到晚地玩。我让她学我姐的孩子,人家天天学习,特别踏实,她居然对我说:She has no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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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回忆自己的球员年代 ---“铁榔头”绰号的由来:宋世雄先叫出

曾经帮助中国女排取得五连冠的著名选手郎平,在2002年作客凤凰卫视《鲁豫有约》节目时,对当年自己球员年代的一些事情进行了回忆。在这次访谈中,她还对自己的感情经历进行了回顾,并解释了自己“铁榔头”绰号的由来。

  在访谈中,凤凰卫视节目主持人陈鲁豫问道:“打球的时候,郎平的绰号是铁榔头,可我注意到她的手其实并不大,你很难把她的手和钢铁有力这样的词连在一起。尤其是郎平的小拇指,因为受伤已经弯曲变形了。”

  郎平回答说,有时候我那些朋友,说看看你这铁榔头的手。还铁榔头,我说我这是纸榔头了。郎平还解释手,她的这个绰号是宋世雄先叫出来的。郎平“不满”地说:“我说你也没跟我商量,给我一个这么刚的名字,我说以后对象都找不到了,铁榔头谁敢找你,把人打死,家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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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为了国家队,舍弃了一段感情

《鲁豫有约》节目对此是这样解说的:后来,郎平在美国曾经有一位身高1.96的男朋友,这位美国人是学政治经济学的博士生,十分喜爱体育,这份情缘未有结果,被不少知道内情的人,称之为忙丢了的感情。

  主持人:你当国家队教练的时候,就是因为,可能也算是一个很主要的原因,两个人分隔两地,那个人跟你算是志同道合也算是同行,也很理解你,很关心你,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真是挺可惜的一件事。

  郎平:是。

  主持人:其实如果你要给他适合的时间跟土壤的话,感情有可能结果。

  郎平:对,这个东西很难说,就是说你生活当中,你要什么?有主有次。

  主持人:但他怎么就不能等你呢?

  郎平:他就是他的想法,我觉得他这个都不能等也就算了,对不对,何必呢,你说什么重要,我有有的事业,你有你的事业,如果大家投缘,都互相想在一起,那就互相等也没有关系,对不对,我们又不是小孩了,你这个都等不了那就算了,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所以我觉得也很正常,所以我就劝一些包括我的一些队员什么的,我说谈恋爱别一根筋,是吧。你先把你自己搞懂了,你自己想需要什么,你把你自己认识了,你再去认识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们俩能走到一起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去领那个结婚证,到时候大家都很痛苦,对不对。我这当教练还传授这个的。

  主持人:能谈谈你的家庭生活感情生活吗?

  郎平:没有。

  主持人:现在没有。

  郎平:多快乐啊。飞来飞去的,就是一个担心女儿。

  解说:郎平现在最牵挂的是在美国上学的女学浪浪,在感情生活的风风雨雨中,女儿也是郎平最大的安慰,郎平是一位优秀的运动员,一位优秀的教练员,她也非常希望自己是一位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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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的“感情观”

我不是铁人、“女强人”,太痛苦的时候,我会关着门给我的美国朋友打电话、写信,有时我会在电话里哭。我没有想到,感情的纠纷会让我感到这样痛苦难忍。年轻的时候很天真,一听父母叨叨说:“不要着急结婚成家,你现在很简单,不明白,这是终身大事,找不好要后悔一辈子!”那时候,我特烦听这样的说教,我心想,结婚还有什么难的,我世界冠军都拿了,什么样的苦没吃过,那种训练的苦,苦到残酷,我都不敢回忆,但我挺过来了,所以,我自以为,我在生活中肯定是个强者,能有什么问题克服不了?现在回想父母的话,还真是这样,我不是克服不了自己的问题,而是无法让对方按照你的意愿为人处事,那种精神和观念的差异以及对生活不同的追求,不像物质的东西好解决。不过,我不后悔,毕竟爱过,也幸福过,只是,要把爱和幸福变成永久的事,太难了。这种“难”,让你束手无策、进退两难,有时真的很绝望。劳尔告诉我,她离婚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受。劳尔的前夫约翰,我很熟悉,他是个工作狂,爱排球爱得不得了,写有关排球的理论著作,每天写到半夜两三点,一早又接着写,叫他吃饭,如果有电话谈工作,他一谈四五十分钟,劳尔一个人也没情绪吃饭了,一到周末,两个人出去玩玩吧,约翰又出去讲课。约翰对人一腔热情,谁有困难,只要来个电话,他立刻开车去援助,他这样的,做朋友特别好,但不能做丈夫,中国有句俗话:胳膊肘往外拐。所以,作为妻子,劳尔就觉得很不满足,她觉得家庭没乐趣,享受不到生活。现在,劳尔又结婚了,戴维是个建筑设计师,还带着两个孩子和劳尔一起生活,他很会生活,一下班就回家,劳尔做饭,他总在厨房里帮忙,晚上,他们和孩子一起休息、娱乐,周末,劳尔带队去比赛,他也陪着一块儿去,最近,他们又一起去夏威夷度假了,劳尔感到很幸福。

  但我一开始并不理解劳尔,约翰人那么好,为什么离婚?现在我明白,婚姻的成与败,不是好与坏的冲突,也不是黑与白的反差。我们中国人爱用一个“缘”字来一概而论,我对“缘”的理解,是这样一句成语:气味相投,是冥冥中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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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的“成败”观:我们打的是人类精神

以下内容节选自东方出版中心1999年9月出版的《郎平自传》:

  搞体育,好像天天就在考虑“成败”这两个字。为我的成败,不仅我家里人要为我担惊、受刺激,这么多球迷和观众给我写那么多信,通篇谈的还是“成”与“败”,所有的熟人朋友见了我,首先不是问你生活怎么样、身体好不好?第一句话就是:啊呀,最近不错,又赢啦!要不就是:什么时候赢古巴队、拿冠军?而报刊杂志似乎有个统一的语调:郎平,你何时再创辉煌?!

  一听到这样的问候,我脑子就晕了,特别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也许是接受了一些美国文化的影响,我对成败胜负,心里没有太大压力,因为,美国人的观念是,只要你尽全力、做最好的尝试就行,然后,或成或败,该是什么是什么,因为,成败的因素很多,有如何看待的问题,还有如何驾驭的问题。但在中国,我们已经习惯了一种概念、一种追求:必须得胜、必须拿冠军、必须战无不胜———我强加给自己的也只有这一种选择———那时候,我的生活中只有排球,球弄不好,生活就没有光彩,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精神压力特别大,一输球,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很严重的问号:怎么向全国人民交代?!到美国以后,我和劳尔也经常谈论在两个国家打球我们各自不同的体验,我也问劳尔她在美国队打球的时候压力大不大?劳尔说,世界冠军只有一个,但生活不只是排球,排球是我们喜欢的事业,我们应该从中得到乐趣,不应该只感到精神负担和压力。劳尔还说,人的能力有大小,他扛40斤,你只能扛30斤,30斤对于你是极限,你扛足了,你就是成功者。

  在新墨西哥大学给劳尔当助理教练的时候,看劳尔指导学生打球,对我也有启发。刚开始工作,我好像只会对学生说一句话:“这不对,这样做不对。”什么都是不对,队员都觉得奇怪,怎么从我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不对”呢。劳尔和我截然不同,她总是说:“很好,这个动作不错,你再体会体会。”或者是:“这个呢,还不是很好,你再试一遍,你一定会更好。”这种做法有好的一面,培养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刚开始,我也不太习惯,别人夸奖我打球打得好,我总是谦虚地说:“不好,我打得不好。”人家特不理解,反问我:“你是世界冠军,你打得不好,谁打得好?”我哑口。在中国,你不能“说”自己最好,但必须“干”得最好,哪怕输一场球,有些袖手旁观的人就受不了,比我们这些天天在球场上摸打滚爬的教练和队员更计较输赢和成败。

  特别是世界锦标赛中国队输给韩国队一场球,有些报纸用通栏标题大声疾呼:“中国女排危机”,批评中国女排“快”不过韩国,“强”不过欧美,“跻身四强要看别人眼色”。倒是古巴女排超级巨星路易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到中国队的前景,路易斯不加思考地回答:“我相信中国女排能打进四强。”路易斯的话不仅仅是礼节,她的预见是出于对郎平的了解,她们共事过。接着,赛事果然出现转机,

  却又有人写文章称,这是“渔人之利”,是“上帝怜惜中国女排”,好像中国女排能够反败为胜,完全是侥幸,是“天上掉馅饼”。他们对输赢如此敏感,却并没有敏感到输赢的真谛:上帝从不怜惜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中国女排在鹿儿岛失利,尽管被“逼到悬崖”,但她们没有动摇、没有放弃,在危难面临不屈不挠,仍然满怀“求生”的信心,并为“求生”尽一切努力,这种品质的意义和价值,已经超越了输赢。

  我们能够反败为胜,赢得最好的结局,这对于运动员来讲,更应该给予肯定和鼓励,更值得宣扬和表扬,因为,这是一种精神———在困难和挫折面前没有放弃的精神。我当然理解大家的心情,都希望中国女排能和当年的“五连冠”相比,希望女排早一天拿冠军,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我们要实事求是,得客观地分析中国女排队伍的情况。不能说,拿了冠军就是拼搏,不拿冠军就不是拼搏。我们组队七个月,打世界杯赛获第三,接着,我们又在奥运会上拿第二,这些成绩虽然没有达到大家所期望的“第一”,但这样的成绩也是天天拼出来的,是我们这些队员的血汗,她们每一天都在作最大的努力,在漳州夏训,我们的队员每天要湿透六七身衣服,我有时会想,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整天放在球馆里这样地练啊。全世界有130多支球队,中国女排在世界排坛发展的这种格局中,能够有这样的成绩,每个队员都呕心沥血了,如果一定要她们一场不输,输了就冷嘲热讽,这对运动员很不公平。

  其实,输赢算不了什么,打世界大赛,毕竟不是打世界大战,我们打的不是利益,我们打的是一种人类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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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郎平的一次“走麦城”:从失踪的球袜开始

郎平的一次“走麦城”:从失踪的球袜开始

关于这次经历,《郎平自传》里是这样写的:1998年11月1日我们从东京直飞鹿儿岛。

  鹿儿岛在日本的西部,是个小岛。我们下榻的旅馆正对面是个“活火山”,可紧挨着山脚却住着很多的人家。我奇怪,这些人家为什么不搬走?日本的陪同人员告诉我,因为这些住户喜欢、留恋这儿独特的风景,就是不愿离开,一旦有预报再走也不晚。

  在鹿儿岛是参加小组赛,我们和韩国队、克罗地亚队,还有泰国队分在一组。第一阶段我们必须全胜,然后在第二阶段,我们还要碰到古巴队、意大利队和保加利亚队。在这样的两个阶段,我们必须获得前两名,才能和另外两组的前两名共同进入前四名的半决赛。但从这几年的比赛情况看,我们打古巴队一直处于下风,几乎没胜过。因此,第一阶段的小组赛我们非打第一不可。但分析小组赛的阵容,我们并不乐观,克罗地亚队很强,他们吸收了原苏联队的三名队员,1995年我们和克罗地亚队打过一场,3∶2险胜,以后再也没有交锋,奥运会以后我们换了一些年轻队员,这些队员都没打过克罗地亚队,心里不是特别有底,赛前,我们的针对性训练,更多地放在克罗地亚队身上,我们还把意大利队请来,打了两场比赛,让我们的队员适应一下欧洲的打法。李艳的状态很好,我还是提醒她:“现在,很多国家都熟悉你、研究你,你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技术上的,心理上的,方方面面都要有所警惕。”

  再说打韩国队,这三年我们虽然从来没有输过,但我还是再三强调,打韩国队不能大意。

  我的预感是有根据的。

  在东京日立佐合公司训练时,我每天都仔细地观察队员,发现队员在赛前不是很兴奋,我隐隐地担心:她们是不是疲劳了?队员们确实很辛苦,打完全国联赛,她们没有时间休整,直接来国家队报到。但在出国之前,我已经安排了相当长时间的调整训练,队员不应该再出现疲劳状态。我和张蓉芳分头找队员聊天,了解她们各自的内心活动。吴咏梅说,她很有信心,还特别提到1994年世界锦标赛输给韩国队那场球:“我特别不理解,她们怎么会输给韩国队的?”张蓉芳还有心地追问道:“吴咏梅,你觉得这次打韩国队有多大把握?”吴咏梅说:“心很定!”张蓉芳向我转述了吴咏梅的话,我心里反而有些不安了,韩国队的顽强是不可小看的。

  打韩国队的前一天晚上,我独自在窗前坐了坐。

  我们住在海滨,20层的楼,高高在上,拉开窗帘,海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不一会儿,亚文进来说,打赢克罗地亚队,队员们情绪很好,又有大海的景色做伴,大家都说,但愿我们自始至终都能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我的心却放不下,不敢轻松,总感觉没到愉快的时候,特别是打韩国队,好像觉得能赢,又没有十分的把握,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情况,打这种球,很难受,心老提着。

  不知为什么,到了鹿儿岛,老是要发生一些意外、一些差错。

  打克罗地亚队那天,队员们做准备活动,我在帮他们捡球时,只听我的膝关节“咔嚓”一声,当时没太在意,马上比赛了,精力都集中在比赛上,对别的事情都没有感觉了。打完第一局,站起来换场地,我才发现我的左腿直不了了,很疼很胀,但我这时候不能瘸着腿走路啊,主教练要注意形象,我硬挺着。打完比赛,我的膝关节肿得像个大馒头,在食堂里马上用冰做紧急处理,田大夫把我的腿加固了,晚上睡觉,腿也弯不了,24小时以后才慢慢能走路,外国队员笑话我:“中国队队员没伤,教练先受伤了。”打韩国队前一天的傍晚,还有一个小小的细节也让我稍稍地揪了揪心:吃过晚饭,我洗了双袜子,用衣架晾在阳台上,然后召集队员开赛前的准备会,队员们在会上异口同声地说,打韩国队有把握,打得好3∶0,打不好3∶1。我提出了和她们相反的看法,我说,我们不能按一般的情况来判断,在大赛中,绝对不能有错误的判断,哪怕一丝一毫,都会使你变主动为被动。在新闻发布会上,韩国队教练已经说了这样的话:我们怕中国队怕了三年,你怕也得打,不怕也得打,还不如放开手脚打。我要求队员一定不能有侥幸思想。但在准备会上,我感到队员们谈得都很一般,赢了克罗地亚队,大家还是松了点劲。开完会回到房间,我突然发现,晾在衣架上的袜子少了一只,我四处找了找,才看到那只失踪的袜子挂在阳台的栏杆上,几乎是只挂住一根细细的线,我挺敏感,心猛地收紧了一下:这只袜子差一点从阳台上掉下去,是不是在说明点什么?我想,这不是迷信,我很能体会自己,这些微妙的、不为人觉察的心理变化,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只袜子根本不值钱,丢了就丢了,我的心为什么会为此一动?我不由得想到,这次锦标赛我们会怎么样?

  和韩国队比赛的那天早晨,我起床后在阳台上站了会儿,看到克罗地亚队员一个个都在海边散步,她们昨天又输给韩国队,也许是时差没倒好,她们没有发挥出最好的状态。这时,我听到隔壁阳台上何琦在对吴咏梅说:“你看你看,克罗地亚队昨天输了,想不开了,在底下溜弯呢。”我随口接一句:“希望我们不要爆冷门啊!”何琦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的。”

  但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我又想到昨天夜里寻找那只“失踪的球袜”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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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掉下去的球袜”似乎真是一种预兆。

  中韩赛开始了,袁伟民却要上飞机去广州出差,临走前,他在办公室看卫星转播,前两局中国女排输了,袁伟民坐在办公室里不动了,走不了了?!有人来催了,飞机是不等人的。第三局一开始,眼看起飞的时间实在紧迫,袁伟民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去了机场。一下飞机,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询问:结果怎样?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令人懊丧:中国女排2∶3输给了韩国队。

  自我执教中国女排以来,韩国队从来没有赢过中国队,但金炯实接手教鞭以后,韩国队为打中国队做了长期的准备,今天的比赛她们是抱着决一死战的心情,一定要打赢中国队。中国队在第一局曾以13∶9的形势领先,最后却让对方连追6分。第二局,中国队又以6∶3领先,但仍然被韩国队追成8平。12平以后,中国队又连连失误,以15∶17又丢一局。显然,中国队今天输给韩国队的主要原因就是失误太多,特别在关键的第五局,失误送了6分之多。中国女排教练陈忠和说,郎平带队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这样高的失误率。据说,李岚清同志也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到广州找袁伟民:给郎平打个电话吧。但是,这个电话该怎么打,是批评还是安慰?!袁伟民为难了、犹豫了。

  输了这场球,大家就缓不过劲了,有的队员当场就哭。我不许队员当着别人的面哭:你只能赢不能输?!当然,我们输得实在太关键了。

  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意大利队主教练佛利哥尼看到我,亲切地说:“放松点,中国队没有问题,我看了录像,我真不敢相信韩国队打得这么好,但我不相信她们场场都能打得这么好。”古巴队主教练安东尼奥也拍拍我的肩膀说:“以后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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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不相信眼泪

我能控制自己,毕竟见过世面,经历过很多失败了,在公开场合,我知道该怎么做,尤其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还要回答记者不愉快的提问,我必须说得有理有节。那天,我先接受日本TBS电视台采访,到会晚了,我一进会场,有记者就问我:“郎教练,你今天输给韩国队心里一定很怨?”因为在场的国际排联的人也都认为中国队胜韩国队应该没有问题。我没有对“怨不怨”作正面回答,我说:“韩国队是一支非常强的队伍,而且,是一支有特点的队伍,在上一届的世界锦标赛上也取得很好的成绩,是第四名,我们和韩国队较量,一直不是占有绝对的优势,而这场球是韩国队这几年来发挥得最好的,我们首先要祝贺她们,相比之下,我们在技战术的运用以及思想的准备上面,都不如韩国队那么充分,打韩国队我们虽然有把握,但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怕输,精力没有集中在球上,是思想问题导致了技术的发挥。相反,韩国队有输的准备,干脆放开打,反而打得轻松。从比赛中,我们看出运动员心理的微妙变化,实力并不是绝对的,如果两强对阵,就看临场的处理和发挥,谁发挥得好就能取胜,以弱胜强的例子是很多的。”

  新闻发布会开到10点多,我又召集教练班子先碰头,统一思想,我的话很踏实、很坚决:球可以输,人不能输,进不了前四,第五也要争,不到最后一场球,不到最后一局球,不到最后一分球,我们决不能放弃!

  连夜我们再召开全队会议。会议的气氛始终很沉重、很压抑,形势一下子变得如此严峻,哪个队员的心里不追悔莫及?吴咏梅很自责,一边讲一边哭,她是队里比较强的一个副攻手,她说对方把她看得很严,她没有发挥好,更主要的是,对困难准备不够。孙王月也一直在抹泪,认为自己没带领好大家,只有几个新队员说,问题在于二传分配球不合理,听到这样的话,打二传的何琦也哭了。

  我先让队员们讲,最后,我做总结,我说得比较严厉,我对她们说:“现在,我不要求你们考虑名次,特别在困难的时候,要做到有难同当,团结一致。”我们已经站在悬崖边,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防止“身落万丈”的悲剧重演。1994年世界锦标赛是前车之鉴,那时候也是一场交叉球,也是输给韩国队,队员没有了斗志,结果一泻千里。

  但是,谁也没料到,韩国队与保加利亚队的比赛出现了使所有人都咋舌的结果。横在中国女排面前“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叠嶂,仿佛顿时炸裂,队员们一个个真像从地缝里钻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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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上风云莫测

图片:1985年,中国女排参加在日本举行的第四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图为11月17日,中国队战胜古巴队后,郎平激动地高高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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